“我们是不是见过?”

陆维倾听到这句话,他下意识地摇头,双手握拳捏紧,他没想到男人会问出这个,似曾相识是吗?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这个想法令陆维倾内心有了一些裂动,那个呼之欲出的字眼又提在了心口。

俞生南看着他出神地思索,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不自禁地让他在记忆库里搜索着什么,然而就在此刻,门铃响起,一个高大的男子推门而入,本来在厨房的妇人连忙出来,接过对方手中的公文包和雨具,而俞生南也从沙发上站起,他笑着说了一句,“小北回来了啊。”

“大哥你怎么来了?”男人眉梢染着几分喜悦。

“顺路过来避避雨。”

兄弟俩有两个多月没见了,俞生南见着自家弟弟,便把陆维倾抛之脑后,倒是男人见到家里来了客人,问了句,“这是?”

“不小心撞上的,一同过来避雨。”俞生南这才想起陆维倾还没告诉他名字,就笑着说道,“就这么巧,我都还不知道是谁,你就回来了。”

“是吗?我,俞振北。他弟弟。”男人中气十足,声音浑厚,像是常年唱美声的声腔。兄弟俩模样很相像,只是他看起来更高挑挺拔,器宇轩昂。俞振北伸出左手向这位年轻的客人递去,陆维倾抬起头看着他,也将右手递上前去,只是到了自我介绍时候,他顿了又顿,眼神落在一旁的俞生南上,过了一会儿才鼓足了勇气,说道,“我叫陆维倾。”

而这个名字一出来,俞振北的眼睛瞬间冷了下去。

公众号婆婆推文,群九八二六三八零三五2020-03-10 20:03:03整

只是自我介绍罢了,为何引得对方如此不礼貌的注视,气氛的骤冷宛如脊背长出瘙痒的虱子,一种别扭的想要左右扭摆的不适感放大到了极致。

“我先走了。”陆维倾直截了当地提出离开,尽管方才的那种温馨令他分外不舍。

“这么急吗?”旁边的妇人接话道,“你身上还湿着,烘烘火再走吧。”

“不用了,谢谢夫人,我、我还要赶着回学校……”陆维倾放下毛巾,径直朝门外走去,他与俞振北擦肩而过的时候,分明听到男人沉重的一声暗哼,好像警告般的重音。

换鞋的时候,他不一小心将带着泥泞的球鞋踩在了白色的绒布地毯上,这一秒的错误使得他面红耳赤,他耻于这种狼狈的样子被人看见,那带着泥泞的脚印正是他粗鲁又耻辱的罪证,而不远处那道一直停在他身上的尖锐目光便是缉拿他的警察。

直到,俞生南的双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对方亦跟着他换下鞋子,仿若不经意般的,也在那白色地摊上踩了两脚,“小北,我也先走了,你兰姐还在家等我。”

“大哥回去注意安全。”俞振北朝他招了招手,陆维倾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正意味深长地瞧着他,却没有同他告别。

尽管如此,陆维倾出门前还是恭敬地朝着俞振北和他的夫人鞠躬道谢着,俞生南从妇人手中披上一件新的外套,拿过那把黑伞对他,轻声说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本想着就此别过,俞生南却开口,“我送你吧,还下着雨呢。”

陆维倾受宠若惊地道谢着,男人一出公寓,熟门熟路地执着伞往学校方向走去,从这条街走回宿舍大约二十分钟,雨天路滑,他们走得比平日慢些,夜已深得厉害,道路上没有任何车辆,只有他们并肩行着,陆维倾静静地走,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可喉咙里发不出半个音节。

他侧着头偷看身旁的男人,黑夜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有依稀的轮廓,他很难相信自己竟和亲生父亲走在这样肃静的街道上,而对方打着伞说要送他回去,明明那种画面只有小时候的自己才会幻想,滂沱大雨中,眼睁睁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被家人们接走,而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尽情杜撰些只存在于脑海中的温情。

谁能料到,多年后这种梦想会成真呢。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男人听着雨打落在伞上的清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