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沈还一身暗金龙纹常服,网巾束发,未戴簪,挥开身后的狐裘,迎着风雪跨步出去。

这几年他一直追查先皇后死因,终于找到一名伺候过母后的尚食局宫女,三年前宫变头一晚她生了病被抬去乱葬岗,幸得交好的人祭奠时发现她还活着,便偷偷养好又带回尚食局,现如今已是一名掌膳,胡掌膳约他今夜在乾西五所的第六面墙根下碰头,告知他务必一个人来。

沈还不怕阴谋,他宁愿有人露出马脚,好过现在四下缄默无从下手。

奇怪的是,前些日子还对着他声泪俱下的胡掌膳,突然看到他就像见了鬼一般落荒而逃,乾西五所毕竟紧挨后宫,沈还不便张扬,只能一边躲着巡逻的卫队,一边追。

他一个闪身,奇怪,父皇的仪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还来不及多想,翻墙进了身后的院子,破败不堪的景致中又飘来一阵脚步,他赶紧从最近的窗户跳进去。

“谁?”

一道清丽的女声被四周木头焚烧后的烟味笼罩,紧闭的房门并未隔绝寒冷,反而越发肆掠。烛火晦暗闪烁,照出木柜的沉香,沈还侧身撩开帷幔,包姒从床上撑起身子,裹紧的被子滑落,露出光裸的香肩和乳肉颤动的半截酥胸,被子的阴影惹人遐想,她该是,什么也没穿。

男人赶紧放下帷幔,后撤半步,语气戏谑:“原来是珍妃娘娘。”

包姒一晃而过他英俊的面庞,想起她问鸢尾:“皇帝陛下,长什么样子?”,鸢尾跪地大拜:“陛下自然剑眉星目,举世无双!”

她心想,那张脸可不就是,剑眉星目,举世无双么。何况冷宫人迹罕至,除了本身要来这里的皇帝应该也没有别人,就是不走正门,难道是什么突击检查?还是情趣?

不管了,暗暗松了口气,本来已经做好要和糟老头子上床的准备,没想到是个丰神俊朗的俏官人,包姒主动撩起帘子,红着一张脸气若游丝地唤道:“陛下,帮帮臣妾吧…”

先入为主的沈还以为她叫的是“殿下”,偏过头恼羞成怒,“你”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不知羞耻!”

窗外映出来的白光不知是月色还是雪色,床上的人没了声响,沈还思及这不同寻常的寒冷,靠近探她的额头,很烫,比母后薨逝那天还要烫,他起身要走,被床上躺着的人拉了一把,撞上纱帐垂挂的香囊,沈还猝不及防扑到女人身上,玫瑰干花洒了满床。

他不耐地撑起身,就见这个平日对他趾高气扬、处处刁难的妃子,浑身上下不着寸缕,面色潮红地在他身下扭动,一股突如其来的躁动涌向沈还的下身,一个不受宠的傀儡太子,弱冠之年还未有教引姑姑,也未曾册立太子妃,他没有经历,但常年在男人堆里混,总听过几句。

沈还拉过被子将人裹紧,警告道:“珍妃娘娘莫不是想伙同宣贵妃,治儿臣一个秽乱后宫的罪名,儿臣可担待不起!”

儿…儿臣?!

包姒懵了,等等,他不是皇帝,他是谁?皇帝的儿子,儿子都这么大了这个皇帝岂不是……

恨啊,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知道宣贵妃是洛阁老孙女,心想某人的孙女年纪应该和我一般大,她的丈夫估摸着也差不多,还是低估了古代人的生育年龄,七老八十的皇帝有个十几岁的妃子不稀奇。

见过珍馐哪里还吃得下糠咽菜,再说这点儿了皇帝都没来,眼下这个皇子就是她唯一的机会,包姒眨着大眼睛,闷在被子里撒娇:“殿下,怎么能这样想臣妾呢,是妾要你,不行吗?”

“呵,”沈还冷笑一声,“宣贵妃恨我入骨,巴不得我死了让她的儿子来做这东宫的主,你们狼狈为奸,现在改换美人计?我告诉你,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