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背对他,从不锈钢刀架抽了把陶瓷刀,歪歪斜斜在砧板上开始切艾草糕,放了五六日,连糕都变得硬邦邦,不太好切。

身后油锅噼里啪啦,一股股扑扑香的肉味在窄小的厨房间四溢。

这久违了的香气……

甘甜鼻尖微微翕动,往地面垃圾桶轻瞥,果然见到里面有张空瘪瘪的包装袋,袋上还印有雪花肥牛卷五个大字。

!!!

瞳孔震惊。

她知道江以恒手里有粮,可没料到他居然还有肥牛这等超级硬菜。

真是江门酒肉臭,路有甘甜骨。人生太不公平了。

迎着绿纱窗外的细细金光,甘甜接受了自己悲惨的命运,嘟嘴将艾草糕切完,然后用小碟子盛着四分之一糕,垂着脑袋,在餐桌前闷闷地吃。

江以恒伸手关掉隆隆作响的油烟机,用百洁布将炒锅洗干擦净,整理好一切,方端起整盘的肥牛饭,挑了个离甘甜最远的位置坐下。

他不着急吃,兀自抬起长腿,又回厨房冲了碗紫菜虾皮汤,往里搁了几滴麻油。

再出来时,赫然发现某笨蛋的眼睛,简直像小狼崽般,散发着绿幽幽的光,正紧盯他的肥牛饭看,就差捧着脑袋流哈喇子了。

江以恒唇角微牵,悄悄掩住眸间划过的星点笑意,仍是如往常般板着脸,高冷淡漠。

甘甜咬一口糕,偷偷瞧一眼男人的肥牛饭。

她觉得他可真是脑壳塞了冰块,有那什么大病,放着这么好这么香的肥牛饭不吃,居然还有心情在那拨弄手机。

然而没过一会儿,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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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

江以恒挂断电话,睇了眼生无可恋的甘甜,冰着脸道,“垃圾房下午六点关门,你今天把垃圾倒了,记得干湿分离。”

“啊?”

甘甜迷茫地抬起脑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最近吃得少,搞得大脑运转都不灵活了。

在她神游缓神这会儿,男人已拿起手机走至玄关,低眸换鞋,阴沉沉地又下达命令。

“我桌上剩饭也一起倒了,天热容易招米虫。”

“哎哎哎,江以恒,你当我是你的小奴隶啊。”

甘甜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死王八蛋又在指挥她做事。

然而话音刚落,男人便“砰”一声,从外闭上房门。

真是的,凭什么呀!她在他家吃不好睡不好,现在还要充当他的小奴隶。

不过……等等,桌上的剩饭?

甘甜霎时朝男人搁在桌面整整齐齐,分毫未动的肥牛饭望去。

只见洁白如玉的米饭粒子上,盖着油亮赤酱的肥牛片,旁边还点缀着几朵碧莹莹西兰花。

她顿时就觉得手上的糕不香了,虽然本来也就不怎么香。

“江以恒,你给我听好了。我甘甜,就算饿死,死外面,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吃你一点东西!”

言犹在耳,现在吃他的肥牛饭岂不是很打脸?

呵呵。

甘甜尬笑两声,内心在自尊与饥饿之间拼命做挣扎。

但是……

甘甜望向那碗饭,觉得它现在已经不是碗普普通通的饭了,而是出现在中华小当家里的顶级料理。

浑身连带盘子都绽放着金灿灿的光,周围仙乐飘飘,美人翩翩,还不断有“美味”二字,闪烁其上。

甘甜狠咽了两批口水,她记得江以恒做的肥牛饭最是好味道,她吃遍北城的大小馆子,都再没找回过那个味。

“算了,甘甜,做人不能浪费,更何况疫情期间,粒粒皆辛苦嘛。”

她腆着脸给自己做心理疏导,最重要的原因是江以恒都走了,他没看见就不算打脸。

深怕男人一个回马枪杀回来,甘甜拿起筷子加快速度,拼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