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啊,程家哪个儿子?大儿子程有工吗,他干啥了,咋还要送派出所呢?”
“我说怎么有一段儿没看见程有工,他媳妇儿和两个孩子也不见人影,敢情是惹事儿了啊?”
“那个壮汉我认识,是公社屠宰场的……”
池早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又看了一眼程家跟鬼子扫荡过似的样子,她视线从王梅花身上掠过,转身悄悄离开。
但池早却没往县城去坐车,而是直奔公社的屠宰场。
壮汉确实是屠宰场的大师傅,祖传的杀猪手艺。
老爹还混成了屠宰场的副厂长。
偏程有工狗胆包天,仗着一张白皮子脸长得不错,竟然勾搭上了壮汉的媳妇儿,和人鬼混被壮汉堵了个正着。
那还能有啥好,当即就被壮汉打成了死狗不说,人还被扣下,直言要程家掏八百块钱赎人,不然就把他送去劳改。
那可是真刀真枪的流氓罪啊,别说劳改了,判的重一点程有工小命都能丢。
程家没办法,为了救心头宝一样的大儿子,自然只能认命掏钱。
可八百块别说对他们这样的老农民,就是城里的工人家庭,都少有能拿得出来的。
想来想去,掏空家底把能借的都算上,也凑不齐这笔天大的钱。
这才有了王梅花跑去纺织厂大张旗鼓闹了一场,捅破池早和池珍珍身份的事。
只为和池家要一笔池早的“抚养费”,好救宝贝大儿子的命。
上辈子,因为池珍珍“惨死”,池家自然给了程家一大笔钱。
程有工虽然没少挨打,但好歹全乎的回家了。
这一世,池珍珍的计划被池早先一步举报搞得稀碎,池家人也焦头烂额不说,还掏了三千块巨额罚款。
给程家汇钱这事儿,八成是没影儿了。
毕竟按池家的说法,他们为了池珍珍还借了不少外债呢,哪儿还有钱?
就是不知道,没了钱赎身,这辈子,程有工会有什么下场。
不过不管他后面怎么样,既然被她碰上,让她想起了程有工这个狗东西,那自然是要收拾他一顿才行的。
这么想着,池早的步子越快。
她没搬东西,所以和壮汉一行人前后脚到了公社屠宰场。
因为今天是休息日,屠宰场也没什么人。
池早左右瞅了瞅,寻了个空子,钻了进去。
她记得上辈子听谁说过,程有工就是被关在屠宰场的一间破房子里的。
池早小心的避着人,到处找了找,还没找见地方,忽然听见一声惨叫。
她脚步一顿,下一瞬就顺着声音来处摸过去。
果然没多久,就到了一处僻静的小房子前。
房子门没关,池早探头看了眼,壮汉正在里面揍人。
没错,惨叫声正是程有工发出来的。
池早没动,只藏着静静看壮汉揍人。
等过了十多分钟,程有工的声音越来越小,壮汉终于停了手。
“呸,晚一天拿不到钱,老子就多揍你一顿!”他朝程有工啐了一口,锁上门走了。
池早又等了几分钟,确定不会有人回来,才小跑过去顺着破了几道大口子的木板门往里看。
只见程有工手脚被绑着,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整个人脏兮兮的浑身都是伤,正哎哟哎哟低声叫唤。
池早看着这一幕,目光冷沉。
程有工这个狗东西,别看长的不错,那些年却跟王梅花一样没少欺负她。
而且从她十五六岁开始,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自己不是他亲妹妹,逮着没人的时候就对她动手动脚。
要不是她和张叔学了些手脚功夫,又想尽办法躲着他……
想到这里,池早眼里的冷意更盛。
她垂眸想了想,悄悄从房门前退开。
一路溜到猪圈跟前,池早找到清扫猪圈用的破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