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这种畜生渣滓,贪污那么多钱,早就该枪毙了!正好明天周末,我得看看热闹去。你去不去?”
“这么大的热闹,咋可能少了我!我瞅瞅,报纸上写……妈呀,要枪毙的居然有二十几个人,这也太……”多了吧!
后面三个字没说完,报纸被一把抢走。
“哎哎,你咋回事?青天白日的,咋还明抢呢!”说话的人当即就不愿意了,怒瞪向池砚辉。
池砚辉却根本听不到,他急切的往报纸上看去,可当“池锦年”这个名字清晰的进入视野,他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碾碎了。
“不、不……”即便之前就猜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池砚辉还是眼前一阵阵发黑,拿报纸的手都开始剧烈颤抖。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掉头返回的。
等听到池砚彬的喊声,池砚辉才发现,他竟然在冰窖一样的防震棚里呆坐了一整天。
“哥,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池砚彬浑身都冻得僵硬,手脸上也都脏兮兮的。
他取下背上的竹筐,“是不是池早不愿意帮忙?我就知道她……”
“砚彬,咱爸,咱爸……”池砚辉干涩的打断,声音像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咱爸明天要、要被公审枪决了。”
“咚”,破竹筐掉到地上,柴火煤渣倒了一地。
一夜很快过去。
明明是难得的周末,可天才刚刚亮,整个城市就不寻常的躁动起来。
很快,路上就出现了脚步匆忙的身影。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群结队,络绎不绝的一群群。
等往前到了郊区,报纸上公布的行刑空地,更是黑压压一片,一眼望过去全是赶来看热闹的人。
这其中,就有为了抢到好位置能见池锦年最后一面,花钱坐公交赶过来的池砚辉和池砚彬兄弟。
四周的人都在激动又兴奋的等待押送犯人的大卡车前来,只有他们双眼红肿,脸色惨白发青,连身形都摇摇欲坠。
太阳渐渐升起。
有维护秩序的军人同志到达,然后在气氛越发激动时,躁动声从远处轰然而起。
所有人立刻反应过来,犯人来了。
事实也果然如此。
三辆敞篷大卡车,在人山人海中缓缓开了过来。
只见,车上有持枪军人,押着一个个罪犯。
罪犯被反铐着双手,每人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大牌子,牌子上用大字书写着他们各自的名字和罪行。
比如敌特蒋守国;贪污犯池锦年;贪官杀人犯祁正;流氓杀人犯祁钰生等等。
“哥,”池砚彬一把抓住身边池砚辉的胳膊,声音抖的不成样子,“哥、我、那个,那是爸,是爸。”
他死死盯着车上的一人,仅剩的一只眼睛里,泪水哗哗往下流。
池砚辉自然也看见了,他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说,他想喊的,哪怕只喊一声“爸”,只让池锦年听见了朝他们看过来一眼,也算是见过最后一面了。
可是,池砚辉嘴巴张张合合半天,硬是哽咽和惊惧交加着,只有嘴形,却一个字都发不出声音。
很快,卡车从他们面前开过,停在了由军人提前隔挡出来的空地上。
然后有大喇叭一个个的公布每一个罪犯的罪行。
每公布一个罪犯,就引得周围一片大声唾骂,更有石头、烂菜叶子啥的纷纷往犯人身上砸过去。
罪行公布完,就会有军人押着犯人去旁边的行刑处跪下。
第一个是祁正。
他早没了以前一市革委会主任的派头,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然后是他手下一众人,一个个也面如死灰。
这其中就有祁钰生。
但祁钰生和所有人又有不同。
他是今天所有公审枪决的罪犯里,唯一一个连嘴巴都被堵住的人。
原因很简单,他知道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