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顿了下,端起公安同志给倒的水喝了一口。

“还记得你们去魏家提亲的那天吗?对,就是那天上午。”

“我请了半天假,亲眼看着你们上了公交车,才返回来打发走了李大妈,然后开了书房的锁,接着是矮柜的,最后再是匣子上的两把锁。”

“说实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看到里面的东西,我还是惊到了。”

“池锦年,两万多,你还真是胆大包天。那么多的钱,你就算是明天、就算是现在就被枪毙,那也是你该得的下场!”

听了池早这些话,池锦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匣子里的东西,确实是去魏家提亲的当天晚上,他发现不见了的。

“你就、你就这么恨我吗?”池锦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抱错孩子是王梅花使的坏,虐待你十几年的也是她。”

“是,我们是偏心了程珍珍,是对你不好。可也仅限于吃住上的忽视,而且不过就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怎么就能让你恨我们到,想要我们去死的程度呢?”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们?”对于这一点,池锦年是真的很不懂。

从早上被抓捕时,意识到有可能是池早举报他后,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可直到这一刻,他还是想不通,怎么想都想不通。

“想知道?”池早看着等待她解惑的池锦年,嘲讽的勾了勾唇,“别急,等被枪毙下了阴曹地府,你再慢慢去问阎王爷吧。”

话落,也不管池锦年是什么反应,池早起身就朝外走去。

“站住,把话说清楚!”

“不准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池早!”池锦年大喊起来。

他还想挣扎着去够池早,可惜只带起镣铐的碰撞声。

“哦对,”走到门口的池早却突然站住,“魏婷晕倒送医院了。她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池锦年,你猜猜看,有你和许琴两个劳改犯在,她是会生下孩子呢,还是打掉呢?”

“呸!赶紧吃花生米去吧,死贪污犯!”听了一场的王建军啐了一口,跟在池早身后走了出去。

“哐!”房门关上。

听到魏婷怀孕的一瞬,池锦年就已经放弃了挣扎。

他愣愣的僵在原地。

“怀孕了?这就怀孕了?两个月,就是说等到了十月份,我就能当爷爷了?”

“哈哈哈!”他高兴的笑了起来。

但很快,笑声就变成了呜咽,最后变成抱头嚎啕大哭。

打开许琴那间审讯室的一瞬,池早隐约听见了传出来的哭声。

她垂了下眼,只觉讽刺。

不管池锦年是在给自己哭丧也好,还是哭那个极大可能不会降世的孩子也好,都只会让她觉得讽刺。

“说吧,见我干什么?”池早抬头,朝被铐着的许琴看去。

许琴却没像池锦年一样,急切的说话。

她定定的看着走进来的池早,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一瞬不瞬的盯着看,一点一点的仔细打量池早的眉眼五官。

池早也不催她,既然已经来了,喜欢看那就看个够好了,反正看再多,也不可能给她看到无罪释放了。

而且她很怀疑,许琴搞这么一出,就是想等着她先开口。

审讯室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后,还是许琴自己实在按捺不住,主动说了话。

“早早。”她说。

只是一个称呼,就把池早逗笑了。

怎么会不好笑呢,以前还孽障、孽种、扫把星的喊,现在却变成了“早早”。

许琴被池早的笑声弄得一顿,莫名觉得脸皮开始发烫。

她心里腾起怒火,但最终还是深吸口气,压了下去。

“早早,”许琴继续说着想好的说辞,“以前是我不对,是我这个母亲当得不称职。”

“你回家也好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