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匆匆。

人们像以往每一天一样,忙碌但充实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可就是这样看似平常的日子,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却有风暴在酝酿。

医院。

池砚彬又醒了过来。

之前他情绪激动,一旦恢复意识就大喊大叫,尤其听到程珍珍竟然想假死潜逃后,他手术后的创口都弄绷。

医生不得已,在问过池家人后,只能给他打镇定的药。

可这年月,药品多紧缺啊,一次两次最多了,再多医生就是想给他用都没有的。

没办法,池锦年只能做主,把池砚彬的手脚都给绑了起来。

此时见池砚彬又醒了,许琴赶紧握住他的手,“砚彬啊,你乖乖的,别再闹腾了好不好?”

“呜呜,大夫说你的伤恢复得不太好,妈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许琴工资低,而且最近在知青办过得也不好,她就请假照顾池砚彬。

池锦年和池砚辉白天去上班,晚上再过来。

“妈你别哭,我不闹了,我好好养伤。”池砚彬哑着嗓子虚弱的说。

他要养好病了,去找程珍珍好好问问,她为什么那么没良心,假死骗家里人,拿他挡刀,还骂他是死残废……

他一定要当面去问问她,池家对她那么好,放着池早不管也要偏心她,她为什么那么白眼狼。

听见池砚彬竟然想通了,许琴高兴一瞬后,再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太苦了,太累了,太糟心了。

最近……不,确切的说,是自从把池早接回城之后,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真的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多到一件还没解决完,另一件就又来了。

尤其最近,又是断亲,又是池砚彬受伤险死,又是知道程珍珍从始至终都在骗他们。

许琴只觉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好在啊,好在砚彬想通了,愿意好好养伤了。

许琴现在根本都不敢再奢求更多的,她就只盼着池砚彬身体能恢复,能好好活着,家里也平平顺顺的就好。

一天很快过去。

下午下班的时候,蓝弈没出现。

等吃过晚饭,蓝弈还没回来后,池早就知道他应该是部队的事情还没有忙完。

于是她锁了院门,看尤挽彰睡下了,才回了自己房间。

黎明时,身侧的床突然凹陷了下去。

虽然动作很轻,但池早还是立刻就醒了。

“蓝弈?”她警惕的问。

话落的一刻,熟悉的味道钻入鼻端,池早瞬间放松下来。

她转身,靠进男人怀里,“你回来了?忙完了吗?吃饭了没有?”

“嗯。”蓝弈应了一声,把人紧紧搂住,“睡吧,乖。”

他低头,在池早额头亲了亲。

池早咕哝一声,在蓝弈脖颈蹭了蹭,再次睡了过去。

房间里没了说话声,只剩规律的呼吸。

蓝弈却并没有睡。

他低头,借着炉子里微弱的火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怀里的人。

仔细看的话,会看到他搂在池早腰间的手,指尖在微微的颤抖。

至于原因,还要从审讯程珍珍说起。

连续一天两夜,程珍珍总共只睡了三个小时。

其他时间,就是不停的说她梦到的事。

一遍说完,没得说了,那就重复。

重复完了,那就再重复。

即便她梦到的实在有限,抛除吃喝玩乐享受外,直接有用的消息并不多。

但一遍又一遍下来,总能发现新的。

这样的日子,让程珍珍几乎要崩溃。

但到了后面,她连崩溃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不只这一天两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要过的,都会是这种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