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负责看守的公安对视一眼,刚要说话,突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却是又有两个公安沉着脸进来了。

两人显然听见了程珍珍刚才那话,其中一人冷声道,“现在想交代了?晚了!”

“程珍珍,马大河检举,当初武装部的案子,所谓绑架都是你策划的,只为了假死携款潜逃!现在……”

现在什么,公安没说完,旁边听了个清楚的许琴微愣之后,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

她一嘴咬在抓着她的公安手上,趁人吃疼的瞬间,挣脱开就朝程珍珍再次扑了上去。

病房里,伴随着哭嚎、喝止、惨叫声,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但这次池锦年却没动。

他愣愣站在原地,像局外人一样,眼神发直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直到许琴重又被按住,他才僵硬着走上前,“公、公安同志,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假死携款潜逃?”

公安也没想到程珍珍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女同志能干出那样的事。

知道池家之前还帮着交了三千罚款,且案子也没有其他的牵扯了,便叹口气,给池锦年详细说了一遍。

旁边,许琴虽然还在叫骂着,但也竖起耳朵听了。

甚至包括刚才去办住院手续,听到不对赶紧赶回来的池砚辉,也正好听见了公安的一席话。

没有什么逼迫,分钱的主意还是程珍珍提出来的。

没有什么害怕不敢上交赃款,从钱拿到手的那一刻,她就没想过再交出来。

绑架抢劫是假的,是程珍珍跟绑匪提前商量好的,因为怕池早这个亲生女儿回来后会抢走池家人对她的疼爱,怕池家人把她赶回农村。

所以她干脆胆大包天的想到了假死带钱跑的主意,如此既能报复池早,池家人也一辈子都不会忘掉她这个“死去”的女儿。

如遭雷击!

池锦年、许琴、池砚辉,有一个算一个全被这个消息惊得面如土色。

想到当初知道抱错孩子,他们一家都非常排斥,如果不是周围邻居都知道了,他们甚至都不想去把池早接回来。

哪怕最后捏着鼻子去接她了,也没一个人给她好脸,反而疼着宠着顺着程珍珍。

甚至池早从枪口下捡回一条命,还受了伤,他们所有人想的也只是怎么救程珍珍出来,从没有谁关心一句池早伤得重不重。

池早出院时,因为怨恨她没有给程珍珍写请愿书,他们谁都没管她,对她头上的绷带视而不见,还想让她睡保姆房打地铺。

三千块啊,那可是一笔巨款!

他们对池早脚上的草鞋,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看不见,却毫不犹豫的掏了三千巨款出来给程珍珍交罚款。

生日只记得程珍珍,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却记不住池早对茄子过敏。

他们在程珍珍身上倾注了所有的感情,可到头来,到头来他们其实是在被当傻子耍吗?

还一辈子都忘不掉她这个“死去”的女儿?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咚咚”接连两声,许琴和池锦年承受不住这样讽刺又荒唐的事实,竟是白眼两翻,双双昏了过去。

而池砚辉,面无血色的看魔鬼一样看着程珍珍,整个人都仿佛要碎了。

怎么会是这样,他从小宠大的妹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程珍珍才没功夫管池家人如何。

有了卷毛的检举,本就精神濒临崩溃的她彻底支撑不住,立刻就把自己策划绑架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楚。

“马大河说张大壮和王量的死也跟你有关,又是怎么回事?”公安冷着脸问。

程珍珍一惊,没想到卷毛那个狗东西竟然连这个也说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说不说的,反正她都讨不到好了。

她这会儿也没想着再要求见祁钰生了,因为程珍珍已经明白,有了马大河的证词,祁家也保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