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善撇了撇嘴,显出些许不屑,但语调却很轻松:“我爹那个人啊……性格暴虐残忍,在战场上手裂活人,虐杀战俘,鞭笞部将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所以虽有战功,但皇帝并不待见他,等战事平定,给他挂了个闲职,让他在府中静养了――好在我爹对名利并不热衷,只要能时不时拿仆人喂个狗,偶尔弄死个小妾什麽的,他倒是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自娱自乐。以他的身份来说,这不算太大的事端,皇帝对他也睁只眼闭之眼。”
樊二虎听得暗暗心惊,阿善的爹动不动就杀人……这不是疯子的行为麽?可阿善原先提过一些他的身世,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後来,机缘巧合,我爹遇上了我娘,我娘是个青楼女子――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貌美如画温柔解语。我爹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立刻赎她成了亲,之後,一改暴虐残忍的性情,不仅对娘恩宠无比,也不再虐待下人,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皇帝听闻此事後连声称奇,还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甚至破格的把青楼出身的娘封了诰命夫人――以上是我听说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爹真的很爱我娘,把从前收的妾全送出府了,只留下一个有了子嗣的,就是阿玉的娘。”
“後来,我出生啦,我爹把我娘和我宠上了天,在我小时候就请了各种饱学之士教我,我也特争气,学什麽会什麽,被称为‘神童’,我爹免不了拿我出去炫耀,但凡皇帝宴请群臣什麽的,必然会参加,也一定会带上我,大约就是在那个时候,梁捕头的表哥被我无意间搅黄了好事吧……”阿善晃晃脑袋,颇有些得意的样子。
“那後来呢?”樊二虎问,截止到这里,阿善的日子都过得蛮滋润,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情况一定和他那阴晴不定的爹有关系。
“唉,这要从我娘说起了,我娘爱音律,我爹爱屋及乌,请了京城最好的琴师住到府中教我……结果……在我十二岁那年,我爹发现我娘和那个琴师勾搭在一起,给他带了绿帽子。他第一次动手打了我娘,但毕竟还是爱她,没有下重手,还在她的苦苦哀求和以死相协之下饶了那琴师一命,只把他赶出京城了事,我娘保证和他好好过日子,我爹也打算原谅她,可两个月之後,我娘失踪了,不用说也知道她是和那琴师私奔了。我爹在找寻中调查得知,原来我娘在青楼的时候就和那琴师情谊缠绵了,那琴师也努力的赚钱打算把娘赎了明媒正娶,可在他钱还没赚够的时候,我娘就被爹娶走了,我爹再怎麽说也是候爷,娘不敢不从,可她虽嫁了过来,却依然偷偷的和情郎保持来往,後来甚至用请琴师教我当借口,把情郎接到了府里。”
樊二虎心下一沈,阿善的父亲那暴虐的脾气,知道此事之後,不晓得要如何发作。
“然後,我爹忽然觉得我长得不像他,滴血认亲一验……我真就不是他的儿子。”
樊二虎下意识的握住了阿善的手,阿善却没什麽太大的反应,好像在说自己杜撰出来的故事一般,语调平淡:“我爹那个怒啊,你可以自己想象。他对外称病,把我关起来没事就拿鞭子抽我,还骂个不停,被压了那麽多年的脾气全上来了,喝了酒之後还会把我当成娘,贱人贱人的骂个不停……唉……那段日子啊……其实,他还是希望娘能回心转意的,他对外放出消息‘小世子病重’,明显就是拿我的安危要挟娘回家,但……我娘真的和她情郎一去不回头了,也不管我的死活,远走高飞去了……”
阿善别有深意的看了樊二虎一眼,樊二虎立刻想起来他曾经问起过自己的父母的事情,言语之间充满了?W羡,也是,自己的家境虽然不富裕,但父母都很爱自己。而阿善的家庭,母亲跑了,父亲不是亲生的,还是个半疯,比较起来,自己不知道幸运了多少倍。
“杳无音讯之下,我爹终於对娘心灰意冷了……他把全部的愤恨都发泄到了我身上,你或许奇怪,我爹下手那麽狠辣的一个人,怎麽没把我打死,那是因为……他後来找到了一种更能发泄怒火的办法……”
阿善的语气依然平静,但樊二虎想到楚青锋说的“淫病”,已经有了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