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慈月考是班级第十名的消息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了，却没几个人知道陈斯彻偷亲她不成，反而被扇了个巴掌的事情。

事关陈少爷的颜面，目睹的那几个人就算是再怎么大嘴巴，也不敢拿自己的安危作赌，去传播损害少爷颜面的丑闻。

但没有人知道，除了他们班的自己人以外，其实还有另一个目击证人，只是这位目击证人没能看完全过程。

陈斯彻偷偷摸摸靠近顾念慈的时候，刘宇恰好路过他们班的教室。

他很少来二楼，这次来是被语文老师指派，帮忙把七班的作业搬过来。

没想到回去时路过八班教室，他只是不经意地投过去一眼，就撞见了陈斯彻贴向顾念慈的那一幕。

嘴唇翘得那么高，一看就是要亲人家啊！

可惜上课铃已经打响，来不及细究令他瞳孔震地的画面了。

此等炸裂的消息，当然是得告诉他那疑似坠入爱河的好兄弟的，只是他看见的画面不全，又加上了主观臆断，于是纪淮成得到的消息就成了：

陈斯彻趁顾念慈不注意，偷亲了她一口。

“这陈斯彻从前对顾念慈爱搭不理的，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就转了性，好像喜欢得不得了一样……我不是说顾念慈的坏话啊，也不是给你泼冷水……兄弟，我知道你喜欢她，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们两个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很难有一个好结果的。”

刘宇在传递消息的同时，附上了这么一段掏心窝的话。

纪淮成知道，他的表述已经足够委婉了，没有提及自己当下的经济以及家庭情况。

先是陈斯彻，再是刘宇，似乎每个人都要跳出来提醒他，他和顾念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份。

不过是只生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能够被阳光眷顾到那么一丝一毫，已经足够幸运了，怎么敢奢求更多。

一再地警醒自己、认清位置，然而人这种拥有七情六欲的动物实在复杂，他并不能做到时刻将自己框死在理智这副枷锁里。

要怎么接受她身边会出现其他异性，要怎么做到听见她被偷亲能心平气和。

要怎么，才能走进她的世界。

***

顾念慈觉得自己快成明星了。

食堂的透明门帘像是舞台上的幕布，一掀起来，那些个校友的视线便会齐刷刷地射过来，数量是平日里的好几倍，比天花板上密布的白炽灯还亮。

那些视线将她从头到脚地扫描数十遍，仿佛她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登台表演的。

坐在角落一桌，背对着她的两个女生议论得津津有味：

“哎，你听说没有？顾念慈这次月考总分在八班排第十名，简直了！”

“啊？八班现在的水平已经倒退到这种地步了吗？”

“怎么会！没有退步，我朋友就在他们班，是顾念慈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在学习上突然就开窍了！”

“不是吧……那也太夸张了，从倒一倒二变成正数第十？真的没有作弊吗？”

“那就不知道了哎，不过我听说……”

齐刘海女生话说到一半，目光在触及身旁走来的那道人影时猛然缩回，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嘴巴紧紧闭了起来。

坐在她对面的女生不解催促：“听说啥？你怎么不说了？”

齐刘海女生不说话，头埋得低低的，仿佛是在竭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她对面的朋友看不懂，仍然急切地催促，“你倒是说呀，顾念慈她到底有没有作弊？我真的快好奇死了。”

齐刘海女生的头更低了，脸几乎要埋到碗里去。

如此反常，像是在躲避什么人。

这下对面的朋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似有感应般扭头看向身侧，在对上顾念慈笑意盈盈的那张脸时浑身一颤。

“同学，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