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决定去吃一家距离警局不到五百米的烧烤店。

“你说……真的有幕后黑手吗？”

挽着纪淮成的胳膊走在警局外围的人行道上，只觉得这周遭的路灯仿佛都比其他地方亮，不愧是令人民最有安全感的位置。

地上的积雪还没化，她踩着踩着就去用脚踢，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在担心幕后黑手。

纪淮成缓缓叹了口气，黝黑的瞳仁里却溢着宠溺，提醒她：“鞋子湿了容易感冒。”

见她听劝地收回了脚，才回答：“我认为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顾念慈立刻来了兴趣，“那你觉得会是谁？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你知道我的，除了学习就是和你厮混，哪儿来的时间去得罪人呢。”

她意有所指，纪淮成的眸色黯了一瞬，感到些许热气在双颊蒸腾。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这么优秀，不排除是学校里某些眼红的人心生妒忌。”

顾念慈就爱听他夸自己，唇角翘得高高的，身后的无形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葡萄似的眼珠子一转， 想起了一个人。

“要说我得罪过的人……总不可能是陈斯彻搞的鬼吧？”

她在脑海里把学校里稍微熟悉一点的面孔都翻了个底朝天，总算是想起了陈斯彻。

自从转去九班，这厮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了，可谓是正合她意，所以也就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那通电话直播应当是让他对自己彻底改观了，由爱生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顾念慈的疑心刚起，却听见纪淮成的声音。

“应该不会是他。”

这倒是稀奇了，他竟然会为情敌说话，顾念慈悄悄睨了他一眼，视线却被捕捉了个正着。

她干脆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淮成的眼睛，“为什么这么说，好歹是你的情敌哎，怎么好像你对他一点敌意都没有呢？”

疑问出口，她看见纪淮成眼里的光泽闪烁了一下，主动逃离了与她的对视。

“正因为是情敌，所以才觉得他不会。”

哦哟，因为是情敌，所以了解他，这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的意思咯？

顾念慈正要打趣，却被他转移了话题。

“烧烤店到了，宝宝这会儿不觉得肚子饿了吗？”

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顾念慈这才惊觉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但见烧烤店里灯光敞亮、桌椅排放齐整，应当是个卫生干净的，却一个客人都没有。

闻不见烤肉的焦香味，也难怪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肚子实在是饿得厉害，顾不上追究没有顾客是不是因为不好吃了，饥饿的凶光从她眼里放射出来，拽着纪淮成加快了步伐。

生意惨淡的好处也体现了出来，在顾念慈点完菜的几分钟后，一盘盘滋滋冒油的肉串被陆续端了上来。

一同上桌的还有两瓶啤酒，看得纪淮成眼神一滞。

对待他们这桌唯一的客人，烧烤店老板显得格外热情，献宝似的指着那盘铺满蒜末的烤茄子。

“这份烤茄子是赠送的，这么冷的天就该吃上一口软乎乎的茄子，你们趁热尝尝哈，后面我再烤几串蔬菜来送给你们。”

顾念慈很给面子地“哇”出了声，“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中年男人乐呵呵地帮他们把啤酒瓶开盖，又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过来满上，才回到后厨。

对上纪淮成疑惑的目光，顾念慈端起酒杯就往嘴边送，橙黄色的液体淌入口中，转眼就下了半杯。

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发出了叹息般的哈气声，剩下的半杯落回桌面。

这还是纪淮成第一次见她喝酒，虽然是啤酒。她的动作太快了，快到来不及阻止。

长而密的睫毛上下轻扫，还是忍不住提醒：“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顾念慈笑眯眯地敷衍“知道啦知道啦”，伸手拿起一串烤面包片，咬下好大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