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苏桐出门时,林力已经开着车等在外面。

鹏爷的案子还没结案,林力和另几名参案的特战队成员都还在京市军区,配合做一些案件相关的调查,就住在军区宿舍。

车辆调配、办案经费以及各级机关部门的配合方面,他们都是优先级。

在看守所,林力出示证件后,看守所的管理人员很快把张连成带到了他们面前。

这人面相看起来比较憨厚,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明显心眼儿挺多。

张守成是主犯,怎么判要看法院。

但他这几个兄弟视情节轻重,也很快就会有处理结果。

如果确实是不知情,又没有往日的犯案记录,可能当场就释放了。

苏桐突然想到……

张守成当时匆匆忙忙地召集这些兄弟跟他一起去,去了又让他们在原地等着?

是知道自己要去“犯罪”?不想连累这些兄弟吗?

“苏桐!苏桐!”

林力喊了苏桐好几声,“你有什么要问张连生的,开始问吧?”

苏桐这才反应过来,开始问道:

“你为什么会喊张守成来京市?”

张连生明显一怔,显然,他没想到苏桐会问个与案情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我……”

他居然卡壳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哦!不!不是!”

张连生道:“我、我和守成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我、我想喊他出来一起发财!”

“发财?据我所知,你除了因小偷小摸被判过六个月,并没有发什么财?”

“那、那个……确实……开始是这么想来着,后来才发现,发财也没那么容易!”

苏桐看着他,心里却在想张守成的妈说过的话。

张守成是给家里留了张纸条,突然离家出走的。

如果是到京市找老乡,有什么不能跟家里人说的吗?

为什么不在纸条上留个去处,或者留下张连生的相关信息……而是匆匆的就离家了。

苏桐收了收发散的思绪,继续问道:

“为什么你之前觉得张守成是被骗的?是发现了什么吗?”

张连生明显松了一口气,答道:

“张守成平时比较老实,胆子也不大,一开始听到消息,我觉得很惊讶!觉得他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心里有些接受不了,下意识觉得他是被别人算计了!”

“那后来怎么又接受了?”

“后来、后来我听公安同志说了那女的情况,很、很惨!还几次寻死!加上张守成自己也认罪,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人、人都有一时冲动的时候!要是没做的事儿,他自己也不会认!”

这回答他答了很多次,答得也很顺畅。

这个问题,公安同志和林力都反复问过。

苏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问道:

“张守成心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张连生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吃惊地看向苏桐。

苏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道:

“怎么?这个问题让你很惊讶?”

“有、有一点……”

张连生说话又开始结巴。

“那,她是谁?”

“王、王小芹!她叫王小芹!”张连生答道。

“我问的……不是王小芹,是你觉得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那个?”

苏桐轻轻地问道。

张连生猛地一惊,连带坐着的椅子都在地上“吱哑”一声响。

他瞪着眼,看着苏桐,像看着怪物似的。

但是,任凭苏桐再怎么问,张连生却只摇头,不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