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子妈眼里燃起希望,道:“就是说,也许能找到?”
苏桐道:“这样吧!我确实后面要去京市,我答应您,我一定会去这个地址去看看,尽量帮您打听打听,要是能找到他,我就把您的话带给他。要是找不到,我就给您这边公社打个电话,给您留个话。”
“哎哎”成子妈高兴地连连点头。
然后,她一把抓住苏桐的手,道:
“苏姑娘,也没别的,你就告诉他,他爹摔断了脊梁骨,已经躺床上小半年了,这眼看状况一天比一天差,让他一定要赶回来看一眼,他爹一天天地念叨,就怕见不着二小子最后一面……”
成子妈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这以前挺乖巧孝顺的一个孩子,咋突然就跟中了邪似的,一跑出去就是这么长时间!你说他要是一直不回来我也就死心了!偏偏他又寄五十块钱回来,让我们别惦记他……”
刚子奶奶叹了口气,道:“你看你看!不能提这茬,一提就淹大水!”
苏桐想了想道:“大婶,张守成有没有什么面部特征?您给我说说,我去了也好打听。”
“特征?这、这要怎么说?”成子妈看了看刚子奶奶。
刚子奶奶道:“他家二小子长得高高大大的,又黑又壮。”
成子妈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忙加了句,“哦!我家成子左耳朵前面有块胎记,不是很明显,但靠近些能看见。”
说着,她还指了指自己鬓角的位置,用手比了比,大概有铜钱大小。
在鬓角,有铜钱大小的胎记,也算显眼了。
苏桐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我会帮您打听。”
成子妈再三道谢,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成子妈走后,刚子奶奶又长吁短叹了好一阵子,跟苏桐唠叨了不少张守成家里的事儿。
乡下晚上没有娱乐活动,刚子奶奶早早就上炕睡了。
苏桐躺在炕上却睁着眼,待四周渐渐安静下来时,起了身,一闪身出了门。
白天路都已经记得很清楚了。
她直奔张德彪着那座青砖大院子。
院墙不高,她很轻易就翻了过去,悄悄潜到了房子的后面。
张德彪的几个闺女早就嫁人了,如今这院子里住着张德彪和他婆娘,他的小儿子送到县里读高中了,是村子里少有的“文化人”。
只有一扇窗户亮着灯。
苏桐悄悄潜到了那扇窗下。
正好听到他婆娘在说话:“万一今天找来的真是丢的那娃娃咋办?”
旁边有男声响起,应该是张德彪。
“是又咋样?现在才找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咱闺女在那家里已经生活了这些年,咋可能说退就退回来!再说了,那姑娘一看就是软心肠,早就把咱闺女当亲闺女养了。”
“我这不是担心么?养得再亲也是养的,哪比得上亲生滴!”
“你这婆娘一天天尽操瞎心,这么多年了,上哪找那姑娘去!我们都找不着,别人更找不着!一点消息都没留,拿啥找咧!”
“都怪你!当初要是多问几句,也不至于现在想找也找不着!要是能找着,没准我还能跟着小闺女享享福!”
“你个瓜怂,说你笨你还不相信!当年人家拿五百块是啥意思!就是不要再有来往的意思,本来娃娃年龄就偏大,领回去怕养不家,人家哪能让你再找着消息……”
苏桐听到这里,便知道张德彪一家是真的不知道消息了。
她静悄悄地又翻出了院子。
回来时,刚子奶奶睡着正熟,没有醒。
第二天一早,苏桐便辞别了刚子奶奶一家。
她把所有的点心糖果都留给了刚子兄妹,另在刚子奶奶枕头下压了五十元钱。
这是对她和她的妈妈都释放过善意的一家人。
经过一番辗转,两天后,她坐上了进京的绿皮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