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赶到的时候,吴二赖子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在嚎叫。

“哥!强哥!我真没钱啊!你打断我的腿我也赔不出来啊!”

“……”

苏桐揉了揉耳朵眼,脚下不禁有些犹豫。

看这情形八成这二赖子是真欠了人家钱,按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挨揍挨到长记性,可转念一想,吴二赖子不知道被打多少回了,该咋样现在还咋样……

再说这小胡子见谁欺负谁的毛病还是得治治……

苏桐这边还没动作,却不料那边已经有人发现了她。

“强、强哥,是那个丫头!那个丫头来了!”

这小树林稀稀落落的,平时少有人来,所以来个人也比较显眼。

苏桐当下也不犹豫了,径直走了出去,“强哥是吧?您这一天天还怪忙的,刚在那边批斗完臭老九,又来赶这边的场……”

孙强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一看见苏桐也蔫了,语气立马变了:

“姐!大姐!你咋来了!我这……”

“桐丫!桐丫啊!快来救哥啊!他们合伙欺负我啊!”

吴二赖子一回头看见苏桐,立马跟那仗人势的狗一样,扯着嗓门就喊了起来。

他不喊还罢,这一喊孙强又恼了,指着吴二赖子骂道:

“谁欺负你!到底谁欺负你!你欠钱不还还有理了是吧!”

转头就哭丧着脸向苏桐道:

“大姐啊!真不是我欺负他!我娘病了还躺在医院呢!他欠我钱我得要回去啊!要不我娘没法看病啊!”

“桐丫!我不欠他钱啊!我也没钱啊!”

苏桐也想把这事做个了结,要不老这样堵下去没完没了。

当即便指了指吴二赖子道:

“你站起来!好好说!到底欠没欠别人钱?欠就是欠,不欠就是不欠,老老实实说清楚!不要想着说瞎话蒙我!”

吴二赖子从苏桐看到他时就趴在地上,也不知是被打趴下的还是吓趴下的,这会儿才一骨碌爬起来,顾不上拍身上的灰,就往苏桐这边扑过来。

“桐丫啊!妹子啊!你可得给哥做主啊!”

一个大男人连哭带喊的,看得旁边孙强几人都嘴角直抽抽。

苏桐嫌弃地闪在一旁,“好好说话!要不我立马走人!”

“哎哎我说我说!你可别走!”

吴二赖子一个箭步又窜到苏桐身后,找了个安全的位置躲好,然后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就、就那次我喝了点酒,然后……打瞌睡……就、就……”

一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断断续续,却像是点燃了导火索……

“你那是喝了点酒吗?你真好意思说!”

孙强气极地指着他骂道:“我们都把火救完了你都没醒,满屋子的家伙式儿都烧完了!

“连屋子都烧没了!把我们的活路也给烧断了!”

“你说我们不找你找谁!你活该!”

旁边的人也迅速围上来,忿忿不平地指着吴二赖子骂,吴二赖子又恢复了那副熊样,缩着头不讲话,任人打骂的样子。

苏桐听着不对劲儿,这事儿不单纯啊!似乎还有故事?

她也不指望吴二赖子了,望着孙强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讲!”

费了老半天劲儿,苏桐总算弄清了来龙去脉,但同时也大吃一惊。

吴二赖子居然还……他喵的是个文艺工作者。

第168章 文青

总的来说就是吴二赖子的父亲是这乡里远近闻名的唢呐手,十里八乡红白喜事都少不了他。

因为他爹的这门手艺,吴二赖子小时候过得十分富足,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为了让他长大不愁饭吃,他爹把这吹唢呐的手艺也传给了他。

吴二赖子吹得咋样不知道,但却自小萌生了文艺人的清高,根本瞧不上村里的红白喜事,跟了几回觉得红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