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兰也是把国公夫人的话听进去了,想到自己家里如今的情形,还是规规矩矩行了礼认错道:“儿媳知错了,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做个贤惠识大体的妻子。”
国公夫人是没想到江佩兰会突然软下态度。
其中真假暂时分不清,只是这个态度还算可以。
但依然难以熄灭国公夫人的怒火,摆摆手,让她退下。
她现在急需要左右手去对付柳姨娘,拿回掌家权。
可是她身边最亲近的孩子,都没有一个是中用的。
这让国公夫人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
江佩兰离开后,国公夫人头疼欲裂,被婢女扶着坐在一旁。
青栀在暗处待了一会儿,便现身关切道:“夫人,您怎么了?”
“有些头疼。”国公夫人面露痛楚之色。
“不若让贱妾给您按跷按跷,也许能舒缓一二。”青栀说。
国公夫人便允了。
青栀上手给她仔细按跷了一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国公夫人的不适感就得到了明显的缓解,脸色恢复正常。
“以前常听曹嬷嬷说,你按跷手法很厉害,如今真真是见识了,我儿有你陪着,我很放心。”这是国公夫人对青栀的赞赏。
她也终于体会到了儿子以前的痛苦,有江佩兰这样的妻子在身边,说不糟心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儿子身边有青栀这样的可心人在,眉心不再紧皱着,笑容多了,说话也柔和许多,日子定然是过得舒心。
她也不再强求儿子能闻达于天下,他一生顺遂喜乐已是极好之事。
至于其他,都由她这个母亲来承担吧!
青栀不敢居功,谦逊地说:“若没有世子,贱妾也难有如今的好日子,世子是贱妾的恩人,贱妾定会用一生一世,尽我所能报答世子。”
这话,并非关于情爱,而是关于一个底层婢子对主子的知遇之恩。
国公夫人拍拍她的手背。
若是关乎情爱,听着未免也太虚假了一些。
恩情,倒是显得更加厚重一些。
裴淮川这时候由墨书陪着过来,“母亲……”
青栀行礼,“夫人方才有些不适,在此歇会儿。”
“怎么了?”裴淮川担忧问道。
国公夫人解释说:“有些头疼,你妹妹如今大了,也是越发难管教了,可若是不管管,以后出嫁了,怕是会惹出更大的祸端来。”
就是担心女儿跟江佩兰一样,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的,也不知婆家怎么嫌弃呢?
年轻时候,她总想着把两个孩子培养成最为出色的世家公子小姐,儿子的确没有让她失望。
但命运总会在人最不不防备的时候给人背后狠狠来一刀。
儿子的失明,不仅摧毁了儿子的意志,也摧毁了她所有的希望,她浑浑噩噩到如今,心气也弱了许多,现在只求两个孩子能平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不要有太多波折。
只是女儿如今这个性子,让她非常担心。
裴淮川道:“得空了,儿子也会严家管教她,只是母亲可别心疼。”
“我就怕你不严厉。”国公夫人笑了笑。
生女儿的时候,她难产了,虚弱了大半年,是以,对这个用命生下的女儿格外偏宠一些,以至于成了如今这般骄纵的性子,她是有责任的。
裴淮川道:“儿子陪您回院子。”
“不了,宴席还未散,我如何能先离开,你若累了,便和青栀一块儿回去歇着。”国公夫人说着,又道:“佩兰方才回来,吃了席,才离开一会儿……”
裴淮川道:“她可是回来和离的?”
“别总是将这话挂在嘴边。”国公夫人说道。
如果江佩兰还是如过去一般死性难改,她自然支持儿子和离或者休妻,但如今江佩兰似乎愿意改好,她愿意给机会。
毕竟他们长房已经够让人笑话了,哪里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