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笑着问老夫人,“熬稃是何物呀?”

老夫人给孩子们解释,“这熬稃,又叫糯米花,想我年轻时吃过几回,明儿个也让灶房做些给你们尝尝。”

这话又结结实实打了裴南嫣的脸。

老夫人富贵了一辈子,谁敢说她吃的是下等粗食啊!

有了老夫人的话,大姑娘裴南欣没有放过裴南嫣,“哟,原来祖母吃过呀,怎么刚才某人还说那是下等粗食呢?”

“你给我闭嘴!”裴南嫣忍不住怒声。

可能是声音有些高,立刻引起了其他桌的注意,老夫人亲自过问,“怎么了三丫头?”

“没……”裴南嫣尴尬。

裴南欣起身说:“回祖母的话,孙女方才听三妹妹说熬稃是下等粗食,很是不服,祖母曾喜爱之物,怎能是下等粗食呢?”

因为自己母亲受宠,如今掌握中馈之权,还深得老夫人偏爱,故而,裴南欣这个庶出的一点都不怕妹妹裴南嫣。

裴南嫣拍桌而起,“我何时说过,你少攀诬我!”

“你分明就是说了,你是对这大嫂说的……”裴南欣争辩。

二房的二姑娘也跟着附和,“我也听见了。”

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口径一致,直接把裴南嫣和江佩兰架在了火上。

江佩兰坐在一旁沉默,并不想因为小事卷入她们姐妹的纷争的,如今裴家管家的是柳姨娘,江佩兰更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得罪柳姨娘。

裴南嫣却要让江佩兰给自己做伪证,“大嫂,你来说,我可曾说过这样的话?”

江佩兰在心里暗骂裴南嫣不懂事,迟疑出声,“这……”

青栀不动声色地看向江佩兰。

这个女人这是想明哲保身,弃忠实的拥趸不顾么?

“好了好了……”柳姨娘适时过来劝,并且让自己的女儿裴南欣当场给裴南嫣道歉。

裴南欣咬着唇不肯。

每次都这样,过去裴南嫣经常说过分的话惹恼自己,姨娘总是让自己先道歉。

凭什么啊?

自己学业好,样貌不差,生母也有本事,凭什么总是事事要顺着裴南嫣这个草包小姐。

柳姨娘去拧她胳膊。

裴南欣看向一脸嘚瑟的裴南嫣,眼泪不自觉簌簌掉下来。

老夫人不胜其烦道:“罢了罢了,今日一家人齐聚一堂同乐,何必起口角,嫣姐儿也有不对的地方,总是口无遮拦。”

老夫人是相信裴南欣的话的,毕竟裴南嫣口无遮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的话明显就是在批评裴南嫣,也是说给国公夫人听的。

女儿教养成这样,也真真是该骂。

国公夫人无言以对。

她女儿什么德性,她自己是清楚的,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但也能看出来老夫人明显偏袒柳姨娘那边。

裴南嫣还在狡辩,国公夫人瞪着她,示意她闭嘴。

如今她这个国公夫人在公府腹背受敌,偏偏女儿儿媳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总是给她添乱,国公夫人有时候想想都想哭。

青栀静静看着这一场暗流涌动的家宴。

新一轮游戏又开始。

这一回绣球轮到了裴南嫣手中。

裴南嫣刚才被老夫人点出来责备,心情糟乱得很,哪还有心情去猜灯谜,她猜不出来,也推说身子不适,要青栀帮她喝酒。

既然老夫人是允许的,没道理大嫂可以这么做,自己不可以啊?

江佩兰拿起绣帕轻笑。

裴南嫣也跟着偷笑。

反正这对姑嫂俩铁了心要给青栀难堪。

国公夫人真是要被自己女儿气死了。

自己哥哥的妾室都不知道去维护,还在这样的场合挤兑,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在伤自己兄长的脸面啊?

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淡淡说:“轮到谁便是谁,若是身子不适,便以茶代酒,没有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