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就没出过和离的女子,若是真出了一个,那以后让家中的姑娘们如何自处?
何况裴淮川是为太子殿下受伤的,当初两家结亲,皇家给了许多赏赐,见证了两家孩子的姻缘,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死都不能和离。
而且裴淮川只是失明了,但还是国公府的嫡出世子,只要女儿生下嫡子,将来自然能袭爵,世代享福,将来太子登极,更会荣恩厚待,富贵绵延。
这对文信侯而言,没有丝毫坏处,反而能成为将来的一道免死金牌。
“那岳母大人好像也没有约束好女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总是屡屡折辱小婿,到底是她本性恶劣如此,还是你们有意纵容,想要压国公府一头?”
裴淮川言语中句句带刀,毫不留情。
讥讽她教女无方,也讽刺江佩兰教养实在太糟糕。
白氏脸上一阵燥热,胸膛起伏得厉害。
否认侯府想要压制公府,那就间接承认教养出来的女儿品性恶劣。
否认女儿品性恶劣,那就是间接承认侯府有压制公府之心。
无论怎么回答,她都讨不得好。
这女婿,说话真是刁钻得很。
青栀在一旁低垂着眸,抿住唇,心中大为快意!
世子不愧是世子!
这文信侯夫人,别看宠女儿孙子宠得不像话,但在侯府时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手段毒辣,将底下的小妾整治得服服帖帖,更是会磋磨儿媳,三天两头让儿媳站规矩,儿媳私底下怨声载道,可又不敢忤逆。
而如今,青栀看到在家不可一世的侯夫人在世子面前气得脸面通红,却发作不得。
心口实在太舒畅了。
白氏不能拿裴淮川如何,眼眸一转,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青栀。
青栀只觉得一股杀意扑面而来。
这时候国公夫人出来,扶着儿子的手臂柔声说道:“儿啊,娘知道你受委屈,回头娘定会好好责罚佩兰那孩子,让她好好学规矩,再不能对你无礼。”
“儿子早就习惯了,只望母亲好生休养,莫要因旁人的事情气坏了身子。”
裴淮川深深行礼。
国公夫人用帕子摁摁眼角,“快回去吧,好生歇着养着,改日再让太医院的人给你看看。”
她儿子怎么就变得这样可怜了。
她好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好好观察江佩兰私底下的德性呢!
也是因为白氏是她的手帕交,她总想着让两个孩子结亲。
唉……
悔得肠子都青了。
裴淮川带着青栀离开了。
白氏这才对国公夫人说:“那通房,你想办法给我除了去。”
国公夫人沉下脸,不理会昔日的手帕交,直接进了正堂。
白氏紧跟其后,“歆云,你不能不管这件事啊,这事关两家未来。”
国公夫人冷笑:“未来?这未来你女儿要吗?你干脆把你女儿领回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白氏苦着脸劝说,“你好歹是看着她长大的,若是佩兰被休弃,再不能做人了,她就是被我惯坏了,不知轻重,你如今是她婆婆,想如何处置她便如何处置,我绝无二话,只望不要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婆母罚儿媳事小,就怕她女儿不能成功诞下孩子,还被休弃和离,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白氏不断哭着哀求,国公夫人终究是心软了,于是白氏又得寸进尺:“那通房尽早除掉为好……”
国公夫人冷眼看着她,“我不会处置那婢子,我不仅不会处置,我还要让佩兰好好看看,她亲手送出去的婢子是如何让我儿开心的。”
白氏又被狠狠一堵,“可至少不能让她的孩子先于佩兰生下来啊!”
“我可以再给她半年时间,若她还是死性不改,你便把她领回去吧,这样的儿媳,我们公府,要不起!”国公夫人是为了自己儿子的体面才做出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