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泡茶技术得到他的初步认可后,便又泡了新摘的菊花,杯盏中金丝浮动,氤氲热气携清芬漫溢,沁脾醒神。

裴淮川轻呷一口,甘冽从舌尖漫至喉底,余韵微涩,恰如秋日薄云,淡而有韵。

他颔首吟诗,“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青栀见他兴致好,心情愉悦,也替他高兴。

他独自吟诗,然后就开始考她,他念一句诗,要让她接。

青栀还是有些压力的,但好在都是最近教的诗,她还是能接得上的。

毕竟是在状元郎面前,她这种基础差的,很难没有压力。

只能靠平时努力用功,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要求。

好在周嬷嬷端来了早膳。

今日是阴天,清晨空气带着丝丝的凉意,青栀陪裴淮川用了早膳,准备去玉华院看看,青栀就陪着他,身后跟着墨书。

尽管国公夫人不希望儿子来回奔波,但裴淮川还是要去尽孝心。

以前他是不大愿意出门的,但如今青栀愿意陪着他在府中走走,说说府中景致变化,闲时无聊他还会考她古诗背诵情况,这样的陪伴,反而显得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去哪里,都觉得路程短暂。

青栀扶着裴淮川进院子,突然一个气球砸过来,青栀急急抬手挡回去,裴淮川问:“怎么了?”

“回世子,有个气球方才飞了过来,奴婢用手挡开了。”

青栀正回着话,一个穿着锦衣玉服的男孩儿从里头跑了出来,嚷嚷着“我的球呢,我的球呢?”

这孩子银冠束发,约莫五岁左右,模样胖胖的,看上去很壮实,青栀认出了那孩子,正是文信侯府世子的孩子江涛。

也就是江佩兰的亲侄子。

青栀就跟裴淮川说:“世子,这是大奶奶的侄子江涛小公子。”

裴淮川“嗯”了一声。

“我的球呢,你们快去给我找……”江涛大声嚷嚷。

玉华院的下人将球捡回来给了江涛。

江涛拿到球,就眼神不善地盯着裴淮川,“你是谁啊?”

“小公子,这位是您的姑父。”青栀解释说。

江涛人小鬼大,眼珠子一转,“哦,他就是我那个瞎子姑父啊,你现在是不是看不见我啊?”

江涛是文信侯府嫡出孩子,平时就被惯得无法无天,尤其是今天碰到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姑父,就觉得好玩。

裴淮川抿住唇,眉心沉沉,怒意像薄雾一样笼罩在眼底,青栀难得严肃地对江涛说:“小公子,长幼尊卑,不可对你的姑父无礼……”

“那好吧,对不起姑父,我是涛涛……”江涛凑近,冷不防一脚踹在了裴淮川的腿上,当即就笑嘿嘿跑开了。

十分之顽劣!

青栀从前就知道江佩兰这侄子顽劣,如今长大一岁,越发恶劣了,她去抢他的球,“小公子,快去给你姑父道歉。”

按理说,江涛是主子,她不能这么对江涛说话,但在她的眼皮底下,裴淮川被这小子欺负了,就是她的失职。

她必须要誓死捍卫裴淮川。

“把球还我,你算什么东西啊,你又不是我姑姑,小心我让姑姑把你发卖到外头去。”江涛小小年纪,倒是很懂得怎么拿捏下人。

裴淮川从青栀的手里拿过那个球,“好啊,球还你,你来拿。”

“拿来吧!”江涛过去拿,结果那张脸被裴淮川正面砸了个正着。

这气球制作工艺精细,缝制时用的皮子达到了十块,分量不轻,何况还有裴淮川这个成年人的力道加持,五岁的江涛当即被砸出鼻血,哇哇哭着跑了。

青栀低下身给裴淮川拍拍袍摆,“世子,都是奴婢不好,不能护好您,方才可有被踹疼了?”

“不至于。”

一个小孩子的力道没有多大,他厌恶的,是这个孩子的顽劣,不知礼数。

有下人去找大夫,江佩兰则是气匆匆从里面冲出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