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七十多岁,在弄堂里住了几十年,里面发生的所有故事都是她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她问青青想些什么文章,青青想想,“有关种花国已婚妇女的专题,比如您,比如您的儿媳,那位于老师的妻子。如今是新时代,可咱们很多妇女却跟不上时代的脚步,她们的人数并不是一个小数字。我们得让大家看到这一群体,了解她们,帮助她们。”她在这个世界的假期还很长,几年来在全国各地游玩浑然忘我,差点忘记原主的命运正是终结在今年。
今日之事突然令青青起了些兴致,一些改变‘李小青’们未来的兴致。或许,因为太无聊,青青想了想,这样总结。待回到穿越局,系统如果胡乱八卦她为何不全心全意度假,就这么回答它。
穿着黑棉褂子和黑长裤,梳着短发,精神奕奕的老太太坐在茶馆里面朝镜头的画面缓缓映在底片上,老人娓娓讲故事的声音在茶馆的窗边,在午后的阳光中被记录在录音机中。像于老师一样的家庭并非个例,从那个年代过来,不少夫妻其中一方为了另一半能获得更好的未来而放弃了自己的学业、事业,专心照顾家庭,可这样有情有义的选择,大多并没有得到感恩和回报,只有厌倦与仇恨。不平等的生活圈子带来的不甘与落差感,是摧毁这些家庭的元凶。
老太太问青青打算如何帮助那些放弃了学业和升职机会而蹉跎多年的家庭妇女,青青很认真地想了想,“或许,我能资助她们,给大家重新选择的机会。”
老太太被逗乐了,这小姑娘一定在说笑,这世界上那么多像于老师妻子一样的女人,她能资助几个?瞧小姑娘的衣着装扮可能是殷实人家出来的女孩,却绝对不是什么大老板,帮助所有人重新做出选择,多么天真可爱的大话。“好姑娘,只要尽了心就好,千万不要自责。”老太太觉得自己已经预见到了这位异常美丽的姑娘到时候会多么伤心挫败,不过这不妨碍她给善良的好姑娘打打气。
钱香云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她的丈夫于为民将她当成了个傻子、蠢货,可她不蠢也不傻,他故意在外人面做出一副受她欺凌的模样,不就是想让被人对她指指点点,背地里唾弃她这个粗俗的女工配不上人民教师吗!不就是想逼她离婚吗!她绝不会如他所愿离婚,为了供出他这么个教师,她辍学打工,照顾他的父母兄弟,如今公婆去世了,他的兄弟也都成家立业了,倒想一脚踹开她了?想的美!
钱香云抹了把湿润的脸颊,粗糙的掌心刮得脸生疼,想起中午来家中的年轻学生,她讥讽地笑笑,曾经,她的手掌也和那叫嚷着她配不上于老师的女学生的手掌一样白皙柔嫩过,现如今她只是于为民学生眼中的无知黄脸婆、泼妇。呵呵,她的人生已经毁于一旦,可于为民也别想撇下她去骗年轻小姑娘!
青青在弄堂外的茶馆里已经坐了整整一周,两次遇见李妙和她的同学来‘安慰’那位于老师,而每日,钱香云除了进厂做工其他时间总是周转于洗衣做饭这些繁忙的家务中,几乎一刻不会停止下来,她紧绷的仿佛一根拉满的弦,只要再用些力气就能崩裂。
这日清晨,天还未完全大亮,钱香云挎着菜篮子从菜市场出来还未走到巷子里,突然人拦住。
“打扰了,请问是钱香云女士吗?”钱香云本不予理睬,却听前方人柔柔开口,声音是极少见的美妙柔婉,不由抬头望去,只见晨曦中美丽的女子在她面前拉下口罩,悄悄微笑着。
她大约遇见了西方传说中的天使,不然怎么会突然有个美丽到无法形容的女人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她面前要给她钱?不,是资助。
“我,我并不需要资助。”钱香云记得自己当时说话结结巴巴的,甚至羞赫自卑地不敢正眼看美人。回到家时,她手里只有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便签纸,钱香云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白送钱?想要在首都开个铺子,那位美人自己就能做到,何必送钱给她做所谓的‘投资’呢。那不是大傻子吗?
这一天,于为民依旧天黑才回到家中,解释了句他在图书馆看书晚了才回来,便自顾自倒热水洗漱,躺到床上泾渭分明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