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黝黝的大山径直朝她压了过来。

下一秒,手腕被捉住往上提,她人被迫站起了身,视线再往上,入目是弧度分明的下颚、紧抿住的唇瓣、高挺的鼻梁骨、冷硬的眉眼,最终,她对上一张漆黑如墨、眼神锋利如刀的眼。

于蓁蓁快涣散完的意识在这一瞬清明了瞬。

她迟疑着:“谢予鹤?”

谢予鹤垂目看她,她双颊上都是红晕,人醉得眼中全是醉糊涂后的湿润娇态,眼尾泛红,一副可怜巴巴但任人宰割的样子,连被人骚扰也没做任何反抗。

他高凸的喉结滚了圈,那句质问没问出来,扯着于蓁蓁就往外走。

于蓁蓁脚步踉跄着路过被踹倒的人,回头想看人有没有受伤,但有人围了上前去将人在她的视野里一挡,她只见到一团黑影笼住了她曾呆过的地方。

“他……”

“管好你自己。”

“我手机……”

谢予鹤顿住步,真以为她落了手机,一看才知道手机就在裙子的口袋里响,而于蓁蓁仰着脸看着他,对腰间的震动浑然不觉:“我手机没拿。”

谢予鹤皱眉。

于蓁蓁等了他片刻不见他动,她硬撑着站立的那股劲头渐渐消失,从谢予鹤脸上收回视线,她头重脚轻着,双脚开始发软,人直想往地上坐,所幸有人握住她肩头,将她往上提了一把。

可于蓁蓁已经没了力气。

她垂着头往前栽,残余的一分意识让她伸手想抓个救命稻草在手中,但稻草没抓住,却抓到了谢予鹤外套上盘龙胸针下摆坠着的一条细线。

在她额头不偏不倚,靠在了谢予鹤的两大块胸肌之间时,她手指直接将那细链拽断了下来。

于蓁蓁愣了下。

谢予鹤也顿了下。

处理完一场误会,刚转身朝这边看来的石柒心中痛骂败家子:老板那个价值连城的、第一次戴的、半年才完工的特制胸针……就这么断了?

他倒也识趣,没往前朝谢予鹤走,很有眼色地走回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老板的张总那,替美人在怀的老板处理社交:“张总我送您。”

两人抬步时,“败家子”慢吞吞地将手里扯住的东西拿到垂着的头下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