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鹤:“鱼。”

于蓁蓁耐心渐失:“什么鱼?就一个玻璃片,你快丢掉。”

谢予鹤终于松开了手指,于蓁蓁惦记着自己的正事,见他人稍微正常了就放开他的手腕,临走前再次提醒他:“你别泡了,回去吧,我走了。”

但在她正要站起身时,谢予鹤猛地一下从水中站了起来。

水面骤然破开,他身上带出不少水,毫无征兆地溅到蹲在池边的于蓁蓁的头顶、脸颊和脖颈上,水不凉,但她身上是干爽整洁的,这一下却沾了湿,于蓁蓁刷地站起身,手抹着脸蛋和脖子,压着声音发火:“谢予鹤,你干嘛!”

谢予鹤哼笑一声,长腿迈上了岸,站在她面前语气玩味:“谢予鹤?怎么不是予鹤哥哥了?”

于蓁蓁怒气冲冲地瞪向他。

也因为这一瞪,谢予鹤那线条分明的、泛着光泽的肌肉就肆无忌惮呈现在她眼前,带着一种扑面而来的、让人难以忽视的力量感,而最让她难以忽视的,是他左侧胸肌上的纹身图案

一条栩栩如生的红色小鱼,摆着鱼尾,像条小锦鲤。

而如果她没记错,那晚她被他搞得受不了时狠狠咬住、最后给他咬出血的地方正是那里。

于蓁蓁的情绪像被什么东西忽然截停,她的视线滞住稍许,再抬眼去看谢予鹤的眼睛。

谢予鹤眼神幽沉,像是风雨到来之前的一团乌云,既有一种寂静感,又带着一种侵略感,两人对视上时,他问:“好不好看?”

于蓁蓁装听不懂:“什么?”

“这条鱼。”谢予鹤抬手抚摸了下他身上的鱼,一把将于蓁蓁那点“此事与她无关”的侥幸直接扑灭:“你咬出来的。”

他指尖稍凝住的血因为这个动作而再次冒出来,摩挲在鱼身上时,鱼身的红色愈加艳丽,像要活过来般,于蓁蓁听得、看得头皮发麻,朝谢予鹤撇清关系:“你自己纹的。”

谢予鹤看着她,目光里的压迫感倾泻而出:“你没咬过?”

回答咬过没咬过都不对劲,清醒时跟谢予鹤谈论这些让于蓁蓁觉得难堪,她不想跟他继续周旋,抹了下脖子上最后一点变凉的水,沉默着转身就走。

她心烦意乱地去了酒店的商务中心,好在重要的事情摆在跟前需要她做,打开电脑后也就渐渐静下了心来,投入到了做商业计划书中。

因为在这事上没经验,这份BP于蓁蓁做得不算顺利,她先在网络上查了些模板套,又增加了一些自己觉得应该补充的内容,需要蔡思言那边来加入的她留了空,余下的她只有能写多少写多少。

这一做,就做到了凌晨三点。

于蓁蓁因为绷着一股劲精神很亢奋,可身体诚实,已经开始坐得腰部酸疼、哈欠连天。

她滚了滚鼠标浏览了下做好的PPT内容,还有几大块内容空缺,想了想后,她还是决定再写一段再收工。

也就在这时,寂静的房间内蓦地传来道男声:“你要做通宵?”

于蓁蓁惊讶之下回头,见谢予鹤就直直站在她身后。

他本就高挺,这时候她坐着而他站着,这个角度看他,仿佛他的头快顶到天花板。他身上穿了件黑色浴袍,浴袍也系得松松垮垮,身前是一个深V,他左右两侧的胸肌都露出了一半,而那条小鱼一半在外,一半藏在浴袍里面。

红与黑碰撞在一起,既热烈又深沉,有种妖冶的危险感,于蓁蓁看得心脏紧缩。

这时谢予鹤视线从电脑移到她脸上,毫无偷窥她隐私的自觉,又问她:“你公司?”

于蓁蓁口中那句“关你什么事”几乎脱口而出,但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他是谢氏集团的高层,是她身边唯一且权威的商务人士。

于蓁蓁敛了下抵触情绪,没答谢予鹤是与不是,把握时机寻求他帮助:“你帮我看看我这个BP能不能用。”

她话刚落,谢予鹤就说:“可以。”

意识到谢予鹤肯定已经在她身后站了很久,连内容他都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