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这是她首次打电话给他。
“我刚下班。你呢?怎么有空”他话到半截,听到她频繁的咳嗽声,紧张道,“你生病了?”
“没事。”
他知她憋拗的个性,她口中的“没事”令他更担忧,道:“知敏,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感冒了?有没有吃药?”
“我的事等会儿再说。现在,我想说的是,师兄你是不是和郭师兄闹别扭了?”
袁和东皱眉:“你郭师兄打电话给你?”
“无论郭师兄有没有打电话给我,主要是师兄怎么想?师兄觉得和什么人一起工作比较好呢?”
袁和东本来就很犹豫了。与郭烨南这么多年的友谊,他比郭烨南更舍不得。
“师兄不是说过要与我一起工作吗?”
“知敏。”他低哑地唤她。他是很想和她在一起工作,自遇到她的初刻起,就觉得她应是最能理解他的那个人。
“师兄,那你可以想象一下吗?若我和你、郭师兄在同一个科室工作,你却与郭师兄不和”
“我不可能与他不和!”
她轻轻地,满意地笑了出来:“那就对了。”
袁和东心头的结块因她的这一笑而豁然,不禁也笑道:“行,我被你打败了,说出了心里话。虽然不知是谁叫你打的电话,不过今晚我还是得去,得去明确拒绝人家。”
许知敏可不像袁和东如此的单纯和乐观。若放了袁和东去了那里,说不定他又被对方给说服了。绝对不能功亏一篑。听力全集中在对方的动静上,她的掌心湿漉漉的,手机几乎握不住。
“知敏,就这样,结束后我再打电话给你。”
“等等!”她脱口而出,心脏跳得厉害。
“怎么了?”
她要怎么办?她能以什么名义留他?既然确定了自己不能去爱他……张口她什么都不能说,又酸又涩的东西噎在气管,她拼命地咳着。
袁和东愈听愈是害怕:“许知敏?许知敏,你回答我啊!”
总不能让他担心。她边咳边道:“没、事。”放下手机,她跑到洗手池边干呕。
袁和东听着嘀的长鸣,久久地盯视地上的影子。他不是个尽糊涂的人,谁叫得动她打电话来,他大致猜得中。眼睛眯起,回想大学时墨深的那一拳,恐怕这一辈子都会深烙在他们几人的心底。与这个人为敌绝不是件明智的事。他袁和东会以自己的方式去争取喜爱的人,会尊重许知敏的任何决定。可平心而论,把许知敏交给这么个人怎样都不能安心。
见张齐悦的车出现在路口,袁和东步下台阶。停驻在车门前,他忽然察觉到什么,转首,望到三楼的某个窗口墨深巍巍的身影。袁和东的手放在门把上直打颤:他这叫爱她吗?明知她生病了,既不陪在她身边,还让她忧心其它事。而自己呢,明明听出了她病得不轻,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