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相爱的两个人,两看相厌,就连唯一的女儿都成了两人眼?中的累赘,谁都没有争过抚养权,最后法?院还是将她判给?了父亲。
他们离婚后,两人都先?后再婚。
她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继母不喜欢她。虽没有对她打骂,但时?常用手段离间她和父亲,最终她终于?受不了,提出去乡下和奶奶住。
她努力学习,日以继夜地跳舞,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比赛,拿到了数不尽的奖杯,也没换来?他们认可的目光。
因为他们都有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小孩。
她就像一个皮球,被他们踢来?踢去,谁都嫌弃。
为什么会喜欢高俞林。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陪伴。
更多的原因,是他给?过她温暖。
还没去奶奶家住之前,她害怕回?到父亲家,害怕面对继母的冷脸。
每当?这个时?候,高俞林就总是带她去他家吃饭,他会在她拘谨时?,往她的碗里夹好多的菜。
她永远都记得,他对她说:“你要是没地方去了,就来?找我?。”
或许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曾经记忆里的他是那么坦率又真诚。
也或许,她真的如他所?说,其实是个自私的人吧。
三年前,奶奶过世,她才?回?来?过一次。
而即便喜欢他,也没有让她有勇气再踏足这里。
......
蹲得腿麻了,沈蔷意艰难地起身。
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眼?泪被风干,糊在脸上,黏得难受。
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想要以此?来?消化那些让她痛苦的坏情绪。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忽然?开始落雨。
冰凉的雨滴砸在肌肤上,竟然?也会疼。
一开始她并没理会,可雨渐渐越下越大。
残存的理智将她唤醒。
她不能再生?病,她还要回?伦敦继续排练。
沈蔷意终于?强打起精神,抬头四处张望寻找避雨处,直到看见几十米开外的一个公交站。
帆布包举过头顶,迅速朝公交站跑去。
公交站竟然?空无一人。
她躲进来?,头发和衣服还是湿了一些。
坐在站台的长椅上,从包里摸出纸巾,擦了擦湿润的头发。
雨势顷刻间凶猛难挡。
来?往的车流声也淹没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
她垂头专心擦拭,不曾注意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公交站前。
车门打开,垂感极佳的西装裤腿滑过车门框,不染纤尘的鞋底踩上潮湿的地面,从容迈步走向公交站。
直到下一秒,她终于?听见一声。
“沈小姐。”
混着清脆的雨声,男人的声音更为朦胧低沉,尾音拖得长,忽远忽近像梦境。
沈蔷意条件反射抬起头。
看见了凭空出现的贺静生?。
他穿一身深棕色双排扣西装,金丝边眼?镜与金色链条搭配着深棕这样复古的颜色,更显优雅沉敛,名?副其实的儒雅绅士。
身边照旧站着数名?保镖,陈家山在他身后撑着伞。
沈蔷意茫然?惊愕地看着他。
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贺静生?。
她下意识站起身。
慌乱间,余光中一辆出租车逐渐靠近,她来?不及多想,一边朝出租车招手,一边跑进了雨里。
贺静生?站在原地,看见她青蓝色的裙摆轻盈飘荡,荷叶边如同水中波浪。漆黑长发被风扬起,轻拂过肩头,一丝一缕像浸泡过的丝绸。
一时?恍然?。
似乎与五年前的那道白色身影重叠。
也是从他面前一闪而过,他想要伸手,却抓了个空。
直到现在,他迈前几步,也进入雨幕之中,再一次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