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靳屿视线低睨下来,从头至尾他只盯着穆听梨。

沉默了半晌,他的喉结滚了滚,一字一顿道:“穆听梨,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别再带这个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完他放开她的手?,朝着夜色漫无目的地跑。

他的身影在雨中越来越模糊,穆听梨赶紧在路边便利店迅速买了把雨伞,再重新?追上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那阵急促脚步声,段靳屿不为所动,一眼也不看她。

“抱歉,这件事是我逾矩了,是我……太?过自?以?为是。”穆听梨将?手?中的伞强行塞到?段靳屿的手?里,而后她低下头,轻声:“就按照你?说的,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段靳屿站在原地,冰凉透骨的雨珠顺着他的发丝砸到他的眼睫上,而后缓缓坠落。

他薄唇微微抿了下,却一字也未说出。

穆听梨转过身,再一次冲进了雨幕里。她浑身透湿,凉意深入骨髓。

不知跑了多久,穆听梨的脚步稍顿,认真想着她和段靳屿到?底是什么关系。

之前她刻意忽略这个问题。

他们是朋友么?

答案肯定不是。

她放任他的靠近。

也放任自?己对他的感情。

但她很清楚,绝不能逾越两人之间相处的那根线。

可就在刚刚。

那根牵扯的线断了。

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忽然,一个念头挤进了穆听梨的脑海里。

这样也好。

反正他们迟早要?分开。

明年?的段靳屿,就不会难过了。

穆听梨回到?家时,早已成了落汤鸡。她自?知没有任性的资本?,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

收拾好后,她坐到?桌前,想拿出今晚的作业,结果力道一扯,整个书包掉到?地上。

里头的东西哗啦啦地全部洒了出来。

奶奶的电话也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里里,最近还好么?”

穆听梨笑了笑:“我挺好的。”

“那就好。”奶奶说:“平常别总是给我发短信,会耽误你?的学习时间。离高考越来越近了,一定要?把学业放在第?一位,知道么?”

穆听梨低声说:“我知道的。”

“怎么了?”奶奶察觉不对劲儿:“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发生?了什么事?”

穆听梨垂下眼:“没什么。”

奶奶脸色一垮:“你?是我孙女,我还不了解你?么,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是因为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不是。”

奶奶猜测着:“那是和好朋友吵架了?”

穆听梨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奶奶知道自?己猜对了,问道:“为了什么事吵的架?”

“就是……”穆听梨用力抿了下唇:“我做了让他不开心的事,他生?气了。”

奶奶说:“那和他道歉了么?”

穆听梨嗯了声,语速渐慢:“我道歉了,但他并不接受。”

奶奶轻叹口气:“朋友之间也是缘分,既然如此,只能说你?们缘分浅薄。你?也强求不得,别太?放在心上了。”

安静片刻。

穆听梨又嗯了声。

奶奶叮嘱了两句,随后挂了电话。

穆听梨将?手?机放到?一旁,把书包捡起来后,认真写着试卷。可不知道怎么的,她笔尖一顿,屋内和外头一样下起了细雨,将?面前的纸张淋得透湿。

穆听梨抬头,看到?床上摆着的那只娃娃,她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

后面几日?,穆听梨还是固定的三点一线,学校、俱乐部、家。

段靳屿也按时到?学校和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