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泄出的光覆盖整片昏暗的楼道,廖今雪的身影随之有了完整的轮廓。他觑了一眼,站直半靠在墙上的身体,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廖今雪率先打破沉默:“你洗澡了。”

许戚说:“不可以吗?我本来就要休息了。”

可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声音里抑不住的颤,想必站在面前的廖今雪已经一眼看穿,他在强撑。

廖今雪没有反驳,而说:“不让我进去吗?”

许戚不知道廖今雪作为失约的一方为什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就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不出有一丝一毫负罪感。

当慌不择路地打开这扇门,许戚明白,他心底最深处的脆弱已经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廖今雪眼下。

所谓的报复仅仅持续了一场澡的时间,在廖今雪眼里,大概无比可笑。

“你明知道我会在餐厅等你,为什么要故意不过来?”

哪怕许戚切实地恨着廖今雪的失约,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后退,让出一条路。

如同他对待廖今雪的方式,永远不遗余力地敞开自己的世界,永远先退让。

廖今雪停在原地,不冷不淡地开口:“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来,是你自己擅作主张。”

许戚禁不住想笑擅作主张。这四个字毫不留情地摧毁他整个晚上的期望,“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如果你告诉我不去,我就不会在那里等一个晚上。”

“我提前告诉你,你就不会等了吗?”

廖今雪一个字也没有说错,就算把事实摆在面前,许戚还是会堵上最后一丝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去餐厅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