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全靠概率的事件,许戚已经默认不会和自己有关,继续低头吃饭。

桌上坐的都是赵光阴的朋友,彼此间互相认识,没一会功夫就聊起了天。旁人的火热和廖今雪这头像是两个世界,许戚纠结到底要一路沉默到尾,还是说些什么打破尴尬,就在想的时候,他不小心被鱼刺噎到,狼狈地咳嗽起来。

连灌了两口水,鱼刺总算吞了下去,许戚刚把杯子放回桌上,廖今雪说:“没事吗?”

“没事,就是被刺卡住了。”

台上放起音乐,捧花经众人的手从一桌传递至另一桌。廖今雪视线追随那束捧花,淡声说道:“我记得你的婚礼上没有这种游戏。”

“是啊,当时太累了...”

许戚猛地打住,扭过头,望着廖今雪的侧脸怔怔出神,“你怎么知道?”

“同学群里有人提过,他们拍了现场照片,我无意中看见了。”

许戚结婚的时候的确邀请过几个高中同学。

这纯属是无奈下的举措,高中毕业后,除了加着一个无人问津的QQ群,许戚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同学。可梁悦妈妈执意要盛大的排场,在她强烈要求下,许戚给大学室友和同学一一送去请帖,把认识的人都邀请遍了,人还是凑不齐。

于是许戚只能一个个私信高中同学,问他们有没有空。大部分都以在外地的理由将他回绝,只剩几个没有过节但也不怎么熟悉的同学愿意参加。

许戚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思,想用喝水掩饰一下震惊,动作却僵硬得不像话,“你怎么会在我们班级群里?”

廖今雪说:“不清楚,也许是被谁无意中拉进去,我发现这个群的时候,离毕业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所以他和廖今雪在同一个群聊里,互不知晓地静躺了十年?

许戚陡然生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当初他邀请同学来参加婚礼,会不会也把消息错发给廖今雪过?

也许是许戚完全把心思摆在脸上,廖今雪不露声色地收回视线,接了下一句:“看见那些照片,我才知道你结婚了。”不等许戚松懈,他继续说道:“我发过恭喜,当时很多人都在发,你应该已经不记得了。”

讨论到这里,许戚已经不想再听下去。

当着廖今雪的面,他总是不愿提起有关婚姻的事情,几乎是刻意地,或是说是一种本能。最开始是因为梁悦,但到现在,好像不仅仅只有梁悦一个原因。

说不上来还有什么横隔在他与廖今雪之间,仿佛一层怎么都戳不破的纸。

“那你上次怎么还问我有没有结婚?”

廖今雪说:“只是为了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总不可能是确认他有没有离婚吧?

许戚觉得这场天已经越聊越偏,快要坚持不下去,也就是这个时候,捧花一路传到了他们这桌。

左手边的人刚接过,台上背对着宾客的新娘喊了一声‘停’。音乐瞬间停下,那人下意识地把烫手山芋丢进下一个人怀里,许戚还沉浸在刚才廖今雪的话,等到所有人都看过来,他才发现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东西。

一束用丝带束起来的白玫瑰捧花。

廖今雪微挑起眉,像在似笑非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恭喜。”

许戚只觉得这声‘恭喜’分外刺耳,和廖今雪曾在群里跟随其他人发的那句祝福一样。

顶着全场人的注视,许戚僵直地站起来,主持人走下台把话筒递倒他面前,笑道:“有什么祝福要送给今天这对新人?”

许戚扯出微笑,挑了两句不出错的祝福语用作回答,心里想的是刚才的反应速度怎么不能再快一点?把这束花丢进廖今雪怀里才好。

等他说完,主持人又带头送了几句祝福,随后对干杵着的许戚说:“麻烦这位先生再配合一下我们游戏,接受最后这个小小的惩罚,自罚一杯。”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应酬还是婚礼,旁人都乐于看别人受惩罚。许戚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