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3)

脚步声远了,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我们的呼吸渐渐绵长,适才的混乱就像飓风般消弭无形,他的喘息贴着我的面颊,秀丽而精致的手掌轻轻伸到我的腰际,撩起薄薄的衬衣下摆,朝裙子的腰缝处塞去,力道是意外的柔和。

“别碰我!”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劈手打落他的手,狂跳的心脏在胸腔里慢慢发酵着孽生的毒素。

他怔了怔,没有言语。微微松开了我们之间的间隙,让我可以看见他的表情。

我以为他至少会道歉的,因为我还存在着某些天真。然而,我等不到他的歉意,他的沉默一如往常。我突然有种想嚎啕大哭的冲动,在他以那样的方式袭击我之后――我奋力地推开他的身躯,绞紧了衬衣的领口,冲向那摔倒的课桌前,我的书包就静静地躺在那里陈尸。

只有逃走吧?我别无他法,也别无选择!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解答我的难题,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那些错综复杂的谜团,纠结在一起就叫做‘连城钺’,在我能够读懂他之前,我一定会粉身碎骨――当时的我,这样想着,茫然而惶恐地,逃离那个衍生罪恶的地方……

他没有阻止我,在我推开他之后,他依旧安静地靠在墙角,默默地看着我怎样落荒而逃。

当第二天,我迈着恍惚而零碎的步伐走进教室时,早已在座位上恭候多时的他突然向我伸出一只手――

握成拳头,朝向我而来时就像个势在必得的右直拳!

我下意识地向后一仰,迫不及待地想拉开和他的距离。

“手,拿来!”

简短的语言,在我的耳边回荡,就像个必须遵从的口令。我茫茫然地,伸出手来,摊开。

他的拳头在我的掌心上方,突然地打开,一粒白色透明的细小物体落入我的手心――是一颗扣子,我昨天回家后怎么也找不到的――本应该缝在我的制服领口上的那颗。

这个失而复得的扣子来得格外诡异,诠释着我和他之间一些深埋在表象之下的真实,引申着些许情色的涵义,明明没有任何温度,却灼烫了我的手心……

那个夏日,好像永远也无法从我的生命中离开。就像个从不退场的龙套角色,明明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却总是把剧情梗在那里迟迟不肯推进,也不给我结局。那天的突发事件就像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幻景,在往后的日子里,根本找不到任何真实的痕迹。

而我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不论是应付学业,还是应付生活。我那本来就不够骄人的成绩,一再地直线下滑,犹如经济危机中的股市路线图,险险地在及格边缘上低空滑翔,几次三番地做着各种惊险的挣扎;而我的头发,则不断地冒出银色的烦恼,妈妈的惊恐可想而知――没有哪个母亲,会看到自己风华正茂的女儿年少白头而欢欣鼓舞!

我必须不停地染发。马不停蹄地往头发上堆积着黑色的人工色素,头皮时常发出湛蓝的幽光,那是色素中毒的前兆。医生把我的异常归结为精神紧张引发的特殊状况,并举例世上不乏我的同类,但我清楚,那个让我白头的原因,每天就坐在我的右手边,有一双漆黑发亮的锐利眼睛。

“你这次的考试成绩相当的糟糕,再这样下去,到分班时你也会跟不上大家的进度的。”班主任的男中音听起来既中肯又省略,简单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仿佛是在问我‘你打算如何?’一样。刻意找了个放学后的时间,没有其他听众的办公室,宁静而悠闲,我对这样的环境感到适应。

这算是我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令人接受的导师,刚过三十岁大关,严格来说也算一表人才,何况还是单身,在校内人气非凡。

“我希望能帮到你什么,但你却相当的顽固,让我这个班主任也不好当呢!”他轻松地笑着,似乎想瓦解我的某种防御系统。直接的话题就像对一个平辈在聊天,这是我首次没有在办公室里看手表的经历。

我无言,并不是有什么排斥他的意思,而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好说的。班主任并不能帮到我什么,如果他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