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扬手递过一个纸袋,声音大到乔七听得一清二楚。
“你要我衣服干嘛?”
“有用。”周寻回。
说完提了。
少年身上冒着热汗,脖颈上汗津津的,先在房间转上一圈,而后懒散地靠在书桌边,勾起唇角,“怎么样,够住吧?”
这间房间比她的大了一倍不止。
乔七点头,想上前抱他,少年裹着青筋的手臂轻而易举将她隔开,他垂眸看着她,眼角笑着。
“有汗。”
“你有汗的时候我又不是没贴过。”乔七嘟囔。
那时候两个人闷在被子里,出的汗比现在可不少。
她说完又要上前,可惜力气太小,那只手臂钢筋铁杵似的,丝毫不动,男生还要说上一句,“周女士今天刚交代我,和你保持礼貌距离。”
“礼貌距离?”
乔七干脆退回床边,一屁股坐在上面,和他拉开两米距离,仰起脸,“够礼貌吗?”
“那有点太够礼貌了。”
少年瞥一眼她身后的大床,最后只走到床边,躬腰,双手撑在膝盖上。黑沉的目光望进她眼眸里。
“周女士在时,这么礼貌。”
男生脸离得很近,身上的热气混着青宁香,毫无保留地冲向她。乔七心口一颤,舔了舔唇,没动。
周寻勾着唇角,探身,在她的唇瓣上吮了一下,“周女士不在时,这么礼貌。”
乔七眨眨眼睛,似懂非懂地“哦”上一声,打了个哈欠,眼眸迅速蒙上一层雾色。
飞机上没打的盹,终于冒出了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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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七这一觉价飞涨的速度,恐怕倒是还是只能买一平米。
所以她说了这一通,不是在为难自己,是在为难他。
周寻秒懂她这点为刚刚那一声笑“报仇雪恨”的小心思,轻推她的肩膀,“吃定我了是不是?”
乔七哈哈笑着没答。笑声引得周思晓开门向外望了一会儿,又笑着收回脚步。
“没得谈了?”男生问。
“没有。”女生答。
“这样,”周寻沉着思索,“我先出资买房,我们结婚,婚后你再还我。”
乔七头也不回,“少骗我,那时候我已经不是18岁的小女孩了。”
男生笑了片刻,笑声藏在风中,吹进夏日幽幽夜晚,牵动女生跳动的心脏。
“那这样,明天带你去证券公司开户,我教你”
“可是我的钱拿去存了定期。”乔七打睡得很沉,迷迷糊糊地做了梦。
梦里的她走在荒漠中,满眼苍茫,头顶烈阳炙烤之下,口舌干燥,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汗。她扯了下黏在身上的衣服,朦胧中似乎有水滴声,嗒嗒嗒嗒地,就在不远处。
循着水声向前,走过许久许久,腿脚似有千斤重,嗒嗒声仍在远处。
乔七一急,踏了踏脚,身上忽地一轻。
她缓了缓神,朦胧中听到一声猫叫。
那叫脊背宽阔,绷着一层轻薄肌肉的手臂挥舞着,手中的锤子落像一枚长钉。
他将那枚长钉用力契入木头,抬手掰了掰,似乎是钉牢了,这才起身。
你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转向晚间。
他掀起衣摆去擦额头的汗,乔七目光在他劲瘦的腰腹上溜过,又在木头和绳索上绕了几绕,趴在露台边上,笑盈盈地喊一声他的名字。
“周寻,在给我做秋千吗?”
少年转过身来,眉眼晶亮,额角的汗渍仍在,在暮色中闪着柔和的光。
他朝她勾一勾唇角,带着夏风的肆意,“下来帮我。”
等两人合力将秋千架子埋入土中,压实,再栓上座椅,天边已然彩霞斜飞。
院中花朵染上几抹浅橙,乔七坐在秋千上,轻轻荡着。
“我在这边住不了几天,专门为了我做一架秋千,会不会太劳师动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