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风声的人视线在他这两个儿子身上各自打了个转。
大儿子打小就是神童,如今长大了,五官偏清秀,一身银灰的西装三件套,头发是后来才流行的偏分,打眼一看,书卷气中还带着丝丝矜贵,这气场可真是足。
小儿子没穿西装,一身月白色长衫,袖口和下摆用淡青色的叶子装饰点缀,柔顺的黑发没抹发油和发胶,软软的搭在额头,身高比他哥哥要矮一些,长得那可是真儿真儿的好看,特别是那一双水润莹亮的杏眼,仿佛飞谁一眼,魂魄都就能被勾了去。
“七爷,您这是在看谁?”不远处,一位中年发福的商人看见大名鼎鼎的晏和颂,晏七爷在走神,好奇的问了一嘴,顺着他的视线往那一瞧,顿时也闪过一丝惊艳:“呦,丁俊明这俩儿子长得,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好啊。我听说大的那个,打小儿就善作诗词,少年时还帮着丁俊明定下了几个大单子,是个家喻户晓的神童。”
那边一群人已经聊开了,穿着月牙长衫的男孩比起他哥哥的游刃有余,显得青涩稚嫩,抿着唇随着父亲打招呼,藏在黑软发丝下的两只小耳朵粉白粉白的,垂着眼捏弄自己手,鞋尖也向门口处偏了偏。
晏和颂敢确定,如果能跑,这个小家伙儿肯定一刻都不会多留,“咻”地一下便撒丫子跑的没影了,就像一只逃离猛兽群的兔子,又像一朵小蘑菇,蹦蹦跶跶地把自己埋进没有人的深山老林,每天晒晒太阳,淋淋雨,不会有人类那些肮脏的欲望,平凡又简单的过完这一辈子。
男人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给弄笑了,浅抿了口红酒,把杯子放进旁边侍者的托盘,不缓不慢地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他身上有一种从骨子里透露出的优雅。
不过旁边的富商可不敢小瞧这个男人,晏七爷家里原本是百年豪商,他自己也去国外留学过几年,这几年世世道乱啊,不知道有多少商人,平民,都尘土一样死在了乱世,富豪晏家也没能逃得过去。
就当所有人都认为晏家完了,在也爬起不来了的时候,晏家唯一的继承人晏和颂带着几个洋人师傅回国,倾尽家产建立穷奇兵工厂,遭遇过无数暗杀,还是成了北平……不,成了这一带最有名的军火商。
这年头啊,有兵、有枪杆子那就是爷,最后导致晏家灭门的人一个个都没逃得了掉脑袋的命运,他晏和颂,也就成了大名鼎鼎的晏七爷。
中年富商砸了咂嘴,偷偷瞄了一眼旁边这个仿佛有洁癖的男人,他始终没忘记当年晏和颂天价收购那几个人的脑袋,又因为现在不流行砍头,都是机枪打死的,七爷还亲自去了刑场从几个尸体上切下来了仇人的头,提着死人头发的地狱修罗模样。
嘶……那场景呦,可真儿真儿是让看到的人整整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顾大帅到”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吆喝。
宴会厅里的男男女女瞬间噤声,他们面露一丝激动,唇角都挂上了得体的微笑,各自端着酒杯。
大门缓慢的向两边拉开,皮靴踏地的声音接连而至,一声一声的……仿佛敲在了在场的人们心里。
【作家想说的话:】
加上军阀,齐了~
小公子,这可是你自找的(剧情/宴会遇军阀)
深秋的天气最是喜怒无常,不知怎么,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的雨声夹杂着军靴踏地的声音,冷风嗖嗖地从打开的大门吹进温暖室内,一众穿着旗袍洋装的太太名媛忙拢了拢身上的披肩。
人们翘首以盼的看着门外,只见一位穿着墨绿色军装,披着大氅的男人进了门。他步伐不快不慢,身后的副官为他打起一把黑色的伞,遮挡住雨水,也挡住了男人上半边脸,只露出似笑非笑的唇。
进门以后,副官唰地一声,将湿淋的雨伞收了起来,男人俊美的脸庞蓦然露了出来,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解开自己的大氅,递给旁边的副官,视线从在场的人群中扫荡了一圈。
这些人视线里的情绪是顾匪最熟悉不过的,它们大多数带着暗藏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