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丑。”

他冷不丁地吐出两个字。

广宁公主不明就里:“什么?”

“你,很丑。”誉王嫌弃道:“别再用你这一副丑样子看着我。”

广宁公主:“……”

她低下了脑袋,摸一摸自己的眼睛,眼皮肿得高高的,像极了她养的一条金鱼的眼睛。

的确是丑了点,但他的态度,太令人生气。

可她只敢在心里偷偷地反击回去:“你对女子品头评足的样子,不但丑,还有失风度。”

霎时间,空气静止。

广宁公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竟然把心里吐槽的话,说出了口。

顿时,脊背发凉。

她偷偷地攥住誉王的衣襟,害怕被他给扔在地上。

毕竟,誉王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可等了半晌,也不见誉王把她扔下,反而迈步往前走。

广宁公主愣住了,不由得仰头看向誉王,只见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似乎少了平日里的阴沉,变得明朗清举。

从前的誉王,即便脸上的笑容很温润,可她却觉得有一股子瘆人的冷意。

而现在的誉王,哪怕是不笑的,也能让她感受到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平和。

广宁公主隐约觉察到誉王的转变,是因着今日山洞里发生的事。

“殿……殿下……”下属牵着两匹马等在路口,远远地瞧见向来不与人近身的主子,浑身是血地抱着一个女子,顿时惊掉了下巴:“这……这是……”

“广宁公主的脚扭伤了。”誉王把广宁公主放在马背上,从下属头上取来一顶竹笠扣在她的头上:“现在去渡口。”

下属意识到主子离开的这一段时间,是给广宁公主送吃的。那一大堆食物,足够一个干粗活的男子吃上四五日,从这儿就可以看出来,誉王并不打算带广宁公主离开。

如今,主子竟是要带走广宁公主。

难不成,他们誉王府,将要有真正的女主人了?

想到这里,下属从挂在马背上褡裢里取出油纸包着的锅盔,递给誉王:“殿下,您路上吃。”

誉王哪会不明白下属的意思?

他把锅盔塞在广宁公主的手里。

广宁公主的肚子饿了,倒也不跟誉王客气,抱着又大又厚的锅盔,低头啃一口。

这一口,像是啃在石头上。

她的牙齿都要松了。

而锅盔只受了一点儿皮外伤。

誉王盯着锅盔上的两颗牙印:“……”

似乎明白了,她不受宠的原因。

脑子不好使。

*

而脑子不好使的广宁公主,凭着手里的玉牌借助皇后的势力,让他们顺利地离开北齐,回到大周,与在应城等候他们的迎亲队伍汇合。

广宁公主坐在马车里,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若是没有皇兄给她的玉牌,他们不会这般轻易地逃过追杀。

广宁公主摸着袖袋里的玉牌,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誉王:“我皇兄在北齐如何了?”

誉王看完手里的密信,取出火折子点燃,扔在小铜炉里头:“你的大皇兄和大皇嫂,已经启程去封地,将要与镇北王一家过中秋。至于你另一个皇兄,已经死了。”

广宁公主攥紧了玉牌,忧心忡忡地问道:“那我的皇兄和皇嫂会有危险吗?”她想托誉王把这一块玉牌还给皇兄,可又怕玉牌落在誉王的手里,他会利用这一块玉牌对付皇兄:“我们可以在应城多待一阵吗?”

誉王睨她一眼:“你认为呢?”

显然是不可能在应城停留。

广宁公主抿紧唇瓣,不说誉王有事儿急着赶回京城,单凭他们和亲的事宜,便不能再耽误下去。

突然间,她想到了皇嫂提起的秦窈,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打算回到京城之后,拜托秦窈帮她把玉牌交给皇嫂。

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