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算是表明了他的立场。
北齐帝琢磨出赵颐这句话的意思,若是涉及到他自身的利益,必要的时候,他会大义灭亲。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的神色轻松,整个人瞧着精神了许多。
北齐帝拍一拍赵颐的肩膀:“不说你们各为其主,就算是共事一主,也难两全。”
他并不觉得逼迫赵颐对亲舅舅和岳丈下手有什么问题。
若是想要成就霸业,便要冷血薄情,别说是舅舅,哪怕是恩重如山的师傅,携手与共的发妻,至亲骨肉,兄弟手足,也得舍下。
等赵颐坐在了这个位置,定会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北齐帝将手递过去:“扶朕起来。”
赵颐微微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搀扶北齐帝起身。
他昨日没有应召入宫,的确是为了试探北齐帝的态度。
今日入宫,果然如他所料,北齐帝并没有对他发难。
经过这一场对话,他倒是看出了北齐帝的意图。
此次安排他和王妃回封地见镇北王,不止是为了离间镇北王与靖安帝的关系这般简单,恐怕还会让他直接对大周动手。
“年轻的时候,我的身边围满了人,熙熙攘攘,吵得头疼。如今到了晚年,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你。可算如我所愿,耳根子清净了。我却觉得空荡荡的,又贪图以往的热闹。这人呐,可真奇怪,怎么样都不会觉得称心如意。”北齐帝走了两步,便觉得手脚无力,胸口发闷,喘不上气:“你扶朕去内殿。”
赵颐扶着北齐帝往内殿走去,慢慢将话题往帝师身上引去:“您潜邸时,效忠您的臣子,如今都还在。”
蓦然,他脚步一顿,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第511章 帝师与他的母亲有渊源?
这一幅画的位置并不显眼,而是在斜角的墙壁上挂着,正前方相隔不到半条手臂的位置,摆着黑漆百宝嵌圆角柜,不仅挡住了观画的视角,更挡住了光线,很难让人注意到画卷。
哪怕有人注意到了,不过是晃一眼罢了,并不会细致打量。
赵颐之所以留意到了,实在是因着这幅画与广陵王府的《早春图》太相似了。
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山脚下的亭子。
亭子里,并不是一道缥缈的身影,而是一位端庄清丽的女子,手里拿着护心镜,挂在男子的胸前。
只不过亭子里的人物,笔势柔细,不如山水劲健有力。
分明不是由同一个人绘制出来的。
相同的山水景致,不同的人物。
唯一有关联的,是亭子里的女子,必定是同一个人。
至于这个人是谁。
赵颐想到一个人,却又觉得不可能。
北齐帝觉察到赵颐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当即便朝他看了去。只见他盯着一处微微愣神,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墙壁边角挂着一幅画。
“这是帝师随意勾画的《早春图》,画风轻淡苍润,萧散有致,极为神妙。”北齐帝乍然见到这幅画,也有些愣神。他缓缓地走到画作前,当他清晰地看到亭子里的人物时,尘封的记忆翻涌而来,忽然感到十分惆怅:“这幅画有些年了,比你的年纪还要大一点儿。”
赵颐不由得深思,若是这幅画与他无关,北齐帝便不会提及这幅画比他还要年长。
毕竟内殿里的字画,从装裱的轴身,便能看出年份久远。
他在见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再联想到广陵王府的画作,便猜测亭子里的女子是他的母亲。
几乎一模一样的画,广陵王府一幅,北齐帝手里一幅。
若不是母亲,便不会挂在广陵王府。
可北齐帝对母亲的态度,又让他有些不太确定。
毕竟北齐帝对母亲无情,又岂会把母亲的画像挂在他休息的地方?
如今看来,倒真的极有可能是母亲。
而且还是北齐帝亲自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