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在他的嘴里没有闻到酒气,稍稍松一口气:“表哥说你的身子骨调理好之前不能喝酒。”

“你别担心,我很爱惜自己的身体。”赵颐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我的身份,无人敢劝酒。”

“唔。”沈青檀解开他的腰带,脱下他的常服:“今儿个孙叔来府里禀报,护国公主的遗骸存放在国寺的禅院里。”

“禅院?”赵颐有些意外:“难怪查了一个多月,才查到下落。”

“孙叔说禅院有人昼夜不离的看守,我们若是要将遗骸取出来,还得小心筹谋一番。必须要悄无声息地拿出来,派人先一步护送回大周。”

沈青檀将常服挂在屏风上,取来一件便服给赵颐穿上:“等遗骸顺利回到大周,我们便可以寻找机会回大周。”

赵颐低声说:“有人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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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段,齐王也得知了仪贞公主的遗骸在国寺的消息,立即派人去将常安找来。

常安火急火燎地赶来,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没有及时拴住齐王,酿成大祸。

毕竟一个月前,皇后派人送来一份名单,并且告诉齐王,名单上的贵女是北齐帝给赵颐挑选的侧妃。

她们个个都是嫡出,而且她们的父亲还是天子近臣。

这无疑在给齐王透露一个讯息:北齐帝有意栽培赵颐。

走了一个贤王,又来了一个赵颐。

齐王克制不住脾气,在书房里打砸了一通,心里对北齐帝怀了怨恨,打算动手除掉了赵颐。到时候北齐帝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儿子,无人再来给他添堵。

常安吓得不轻,连忙将这一头暴躁易怒的蛮牛给摁住了,以免齐王会像淑妃母子一般,栽在了赵颐的手里。

他去过大周,见识到了赵颐的手段,深谙一个道理:在没有绝对的把握,确保能够扳倒赵颐的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就是避其锋芒。

想到这里,常安心底生出了疑惑。

齐王是皇后亲生的儿子,没有人比皇后更了解齐王的心性。

皇后分明知道齐王的心机与手段都不是赵颐的对手,非但没有将消息瞒住齐王,反而派人把这个消息告诉齐王。

这不是在拱火吗?

他不知道皇后的用意,但是他不能让齐王陷入险境。

常安进了书房,瞧见齐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窮身问:“殿下,您唤微臣过来,有何要紧的事?”

“你让我别对广陵王动手,暂时先派人盯梢,再走下一步棋。”齐王将一封密信扔给常安:“本王方才收到消息,广陵王在查他母妃的遗骸在何处。现在查到了,就藏在国寺里。”

常安看完信笺,若有所思:“殿下,广陵王行事向来隐秘,极少让人查到蛛丝马迹。何况是找贵妃娘娘的遗骸,恐怕是慎之又慎,又岂会让我们的人顺利查到他们的动向?”

“你的意思是赵颐故意透露给我们的?”齐王摸着下巴,琢磨道:“他把自己的软肋透露给我,目的是什么?”

“广陵王恐怕看穿了北齐帝的心思,方才透露一个讯息给您。”常安说:“他无心帝位,只想接贵妃娘娘的遗骸回大周,完成贵妃娘娘的遗愿。”

齐王神色愕然,赵颐当真对北齐的皇位无动于衷吗?

“广陵王若是想要夺嫡,不会私底下偷偷找贵妃娘娘的遗骸,主动禀明陛下,去祭拜贵妃娘娘的灵牌就行了。”

常安提醒道:“广陵王来北齐之后,没有经营过自己的势力,更没有与哪个朝臣走得近。”

齐王本来将信将疑,听到常安这一句话,恍然发觉赵颐从来不曾接近哪个大臣。

即便是贤王的势力找上赵颐,赵颐也是将他们拒之门外。

如果赵颐有心夺嫡,早就趁势发展自己的势力。

齐王稍稍定了心:“依你之见,本王该如何做?”

常安提点:“助广陵王一臂之力,护送他回大周。”

齐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