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黄是寺里点的,用来驱虫。”沈青檀哭过一场,眼睛水雾朦胧,看起来即柔弱,又有些无助:“雄黄有轻微的毒,我们并无妨碍。二爷病发,与雄黄无关,他是……”

二夫人打断沈青檀的话:“府里人人都知,二郎的病,闻不得雄黄的气息,否则会引他发病。”

她讥诮道:“侄媳妇儿,你身为二郎的枕边人,不会不知吧?”

“二爷不是因着雄黄病发,他是吃了药的缘故。”沈青檀极力的解释。

“你还要狡辩?”二夫人冷哼一声:“二郎不是今日才吃药,他日日都吃药,为何平日里无事,今日便出事了?”

“我……”

“你身边的流月,前段时日才回的娘家吧?”二夫人咄咄逼人地说道:“我说呢,为何流月的娘提前知道二郎发病,原来是你让流月找借口回娘家探病,暗地里买通人在寮房里放雄黄谋害二郎。”

“流月的娘害怕事情揭发,流月难逃一死,便来国公府求我们救二郎。只要二郎没事,流月便也无事了。”

“你认祖归宗,被封为郡主,便嫌弃二郎是个病秧子,要害他性命,另外择一个良婿吧?”

说到这里,二夫人心寒道:“我们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

沈青檀见二夫人不听她的话,似乎有些无力解释,看向跪在地上的江氏:“流月娘,你为我说句公道话,我可有伙同流月谋害二爷?”

二夫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仔细想清楚了再说,公爷与老太太很公正仁善,你若是遭人威逼利诱,他们会开个恩典,不会动你,更不会动你的家人。”

江氏打了一个寒颤,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流月爹的腿没有伤着,二奶奶和流月拿这个做借口,让流月回家,从家里拿了雄黄到寺里,再买通人在二爷和二奶奶住的寮房点燃,神不知鬼不觉的谋害二爷。”

二夫人听到这里,一颗心彻底塞回肚子里。

她低下头,嘴角止不住往上扬。

这一次,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沈青檀了。

她脸上染着怒火,正要向沈青檀发难,便听江氏继续说道:“二太太使银子买通我,让我这么诬陷二奶奶。”

二夫人脸色大变。

“二奶奶待我家不薄,知道当家的腿折了,几十年的参,眼不眨的给了。我咋能黑心的诬陷二奶奶呢?”江氏从怀里掏出钱袋子:“二太太给的银子,全都在这儿。”

二夫人怒斥道:“你撒谎,我何时买通你的?你和沈青檀是一伙的,故意诬陷我。”

她又急又慌地对国公爷与老夫人说道:“父亲母亲,我是被冤枉的。她男人的腿没受伤,流月心里没有鬼,为何要说她爹的腿受伤了,告假去探病?”

江氏眼泪哭干了,哽咽地说道:“当家的腿是受伤了。”

昨日夜里,沈青檀的人闯进她家,逼问她受了谁的指使。

她不愿说,不仅抓走了她的儿子,还打断了当家的腿。

并且威胁她,倘若不照着二奶奶说的做,明日便给她儿子收尸。

她只有这一根独苗苗,收二太太的银子,也是为了儿子。没了儿子,她要这银子有啥用?

她见识了二奶奶狠辣的手段,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事到如今,江氏肠子都悔青了,后悔见钱眼开,沾了这烫手的银子。

二夫人闻言,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便见角落里的府医走过来:“公爷,流月爹的腿折了,一直不见好,二奶奶开恩,吩咐我去给他治了腿。”

二夫人傻眼了,突然想到在国公府看到江氏的模样。

她的眼睛红肿,形容憔悴。

莫非是事情败露了,沈青檀这个毒妇,打断了流月爹的腿,威胁江氏倒戈了?

二夫人不甘心地说道:“父亲……”

“闭嘴。”国公爷冷眼看向二夫人:“流月爹的腿折没折,一查便知,府医没必要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