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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青云苑。

沈明珠身上穿一件宽松的衣裳,侧躺在贵妃榻上,双手搁在小腹上。

晚冬养好伤了,重新回到沈明珠身边伺候。

她手里捧着一本家训,念给沈明珠听:“……对孩子要一视同仁,不可有所偏爱。除了这些之外,还需重视儿女的品德教育,告诫子孙不能为了求官而谄事权贵……”

赵珏踏进屋子,听到晚冬念的家训,脸色阴沉。

脚步一转,他大步离开青云苑,往世安堂走去,打算从国公爷那儿打探关于镇北王的消息。

他从同僚那儿得知一个消息,据说镇北王的女儿,去南凌州探亲时走丢了。

镇北王这次立了大功回来,主动向靖安帝请罪。

他这样的功臣,无非就是功过相抵了。

赵珏动了心思,打算替镇北王找女儿。

如果他找到了,他便是镇北王府的恩人。

以镇北王有恩必报的性子,必定会扶持他。

搭上了镇北王府这一艘大船,再也不用受国公爷的压制。

赵珏来到世安堂院门口,便被守在院门口的小厮拦下:“三爷,大老爷、大太太与二爷、二奶奶在里头。”

赵珏眸子一暗,怀疑大房也是听到风声,去找国公爷打探关于镇北王的消息?

“来了多久?”

“刚刚才来。”

赵珏望一眼紧闭的院门,紧绷着脸庞,去往世安堂不远处的凉亭等候。

而屋子里,国公爷与老夫人坐在榻上。

大老爷与大夫人、赵颐、沈青檀则是坐在杌子上。

“你们一家子来世安堂,是有事儿吧?”老夫人将手里敲腿的小木槌,搁在一旁的小桌上:“我看见你们个个神色严肃,心里头发慌。说吧,究竟为了什么事?”

大老爷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母亲,这事儿……是一桩好事吧?”

“今儿个是来报喜。”大夫人眉花眼笑地说道:“镇北王违背先帝的旨意,让他的女儿出了凉州,去南凌州探亲。他这次打了胜仗,特地进京请罪。皇上深明大义,免了他的罪行。”

国公爷与老夫人不明白大夫人话里头的意思,“这事儿和咱们有关系吗?”

“当然有。”大夫人看了沈青檀一眼,拿着小木槌给老夫人敲腿:“我们家与镇北王是姻亲。”

老夫人吃了一惊:“姻亲?”

国公爷正在喝茶,呛了一口,闷声咳嗽。

靖安帝才说要给镇北王的女儿赐婚,转头国公府与镇北王就是姻亲关系……

莫非是靖安帝下旨赐婚了?

“檀儿是镇北王的亲生女儿。”大夫人没有卖关子,扯了一下嘴角:“我说呢,一窝子歹竹,怎么能长出一根好笋,原来檀儿压根不是承恩侯的女儿。”

国公爷与老夫人惊异地看向沈青檀,实在是没想到自个的孙子,居然阴差阳错的娶了镇北王的女儿。

他们想到承恩侯对沈青檀做的事儿,倒也不觉得意外了。

哪个做父母的人,会对自己的亲儿女赶尽杀绝?

国公爷看看沈青檀,又看看病秧秧的赵颐,神色复杂地说道:“镇北王知道吗?”

赵颐温声说道:“岳丈大人已经知道了,我们今日去拜访他,一起用了膳。”

国公爷脱口而出道:“沈知礼认下你这个女婿了?”

赵颐:“……”

沈青檀:“……”

一个是为国公爷不假思索的话,仿佛镇北王不应该认下他这个女婿。

一个是为镇北王的名讳,一个不将礼教放在眼底的男人,居然起了这么规矩的名字。

“你说什么糊涂话呢?颐儿和檀儿一对金童玉女,王爷有什么不满意的?”老夫人斜睨了国公爷一眼,面对沈青檀时,面容和蔼道:“这样也好,你脱离了火坑,如今找到娘家,有了倚仗,京城里没人敢在背地里说你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