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在乎。

宁灼只觉得肩膀上三月前的旧伤隐隐作痛。

……真他妈没意思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银槌日报】

今日企业访谈。

棠棣,是我市著名生物技术公司,承包全岛60%义肢工业生产线,出产义肢品质稳定,广受好评。创始人是单氏云华,是一名女性,丈夫随了她的姓氏后,生下了现任当家人单荣恩。

……

采访人: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年轻的未来接班人吧。请问这位年轻的单先生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

单飞白:单飞白。15岁。

采访人:请小单先生介绍一下你对家族生意的认识,好吗?

单飞白:我们家?我们家义肢可好了,早些年有个全身被改造了的人绑架我,把来救我的人伤得很重很重,用的就是我家的义肢呢。(笑)

采访人:……哈哈哈哈。小单先生真会开玩笑。

单飞白:记者先生喜欢义肢吗?想要来一个体验装试试看吗?(笑)

(以上采访内容从正式稿件中删除)

第26章 (二)离散

宁灼这辈子, 最痛恨的就是财阀和大公司。

他当时冲进那个集装箱迷宫,以为救出的是另一个即将失去自己家人和命运轨迹的孩子。

没想到,他救出的是个可以拿了钱就能轻轻松松赎回一条命的小少爷。

一切的疑点都有了解释。

小白脖子上的伤口, 不是某种惩戒或是恐吓, 是绑匪要挖出定位芯片。

小白身上凌乱肮脏的衣服, 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是怕小白身上带有什么先进的设备仪器。

他们把小白绑回自己的基地, 蒙着眼睛,捂住嘴,是因为他们在要到钱后, 还要乖乖把人送回去。

他从来和自己不一样。

他是上城区里金尊玉贵的小少爷, 宁灼是下城区里挣扎求生的淤泥。

同样是绑架, 他们的命运一个天上, 一个地下。

所谓的交汇点和救命之恩,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自己贸然动手救他,反倒把他置于险境。

想到这里, 宁灼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对单荣恩道:“他在开玩笑。”

这是一笔生意。

傅老大的做法固然解气,可宁灼要的是“海娜”在上城区那里留下一些好印象。

他不需要故作大方地欠人情, 因为那样显得过于野心勃勃。

另外……

另外,宁灼需要用一笔实实在在的钱, 把这一段不该产生的关系从他的人生里划掉。

宁灼解开前襟的纽扣,拉下左肩衣裳,露出了那曾经血肉模糊的贯通伤。

从他下拉的衣缘旁侧, 透出一道刀痕的尾梢, 是一道老伤,反衬之下, 能看出肩伤的新鲜,证明是最近新上身的。

在毫无羞耻地展示了自己的伤口后,宁灼给出了他的报价:“十万。”

单荣恩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只是笼统地知道宁灼为了救他的儿子受了伤,却不知道是这样严重。

这伤在左边,再偏一点,就是洞穿心脏,横尸当场。

这伤的严重程度绝不只十万。

单荣恩用上侧口袋里干净的麻纱手帕擦了擦鼻子,将有限的怜悯体现在了报酬上:“十八万。图个吉利吧。”

宁灼把纽扣系好:“谢谢。”

傅老大面色如常,一点也不因为宁灼当众驳了他的决定而恼怒,反而笑嘻嘻地俯下身给他们续水:“喝茶,喝茶。”

宁灼整理好衣领:“我带他来。”

单荣恩:“有劳。”

宁灼返身走到门口时,稍稍站住了脚步。

他问:“他叫什么名字?”

单荣恩抬头,似笑非笑的:“哦?他没有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