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琛身形微僵,丝丝麻麻的温热透过温颂年的身体传导到自己的指尖上。
他的思绪再度远走,仿佛被附加了什么脱离实际的魔咒,只感觉有一阵风串联起温暖的触感,从一个肌理蔓延到另一个肌理,去探望那份原本谁都不甚在意的自我牺牲。
“说话啊!”温颂年皱眉,言语间有着一些说不出的委屈,“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你一共就三个是舍友,沈斯和舒一帆都找了,为什么不找我?”
段景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是学长你不是让我在约定时间结束之前都不要跟你讲话吗?”
温颂年难得被噎了一下,不说话了。
段景琛看着温颂年脸上“左右都不占理”的纠结,没忍住微微弯起嘴角。
他垂下眼眸,温颂年的手掌其实会比段景琛以为的要小很多。
对方甚至因为没办法完全横握住他的五指,只好选择舍弃段景琛的大拇指,悄悄滑到上端去温热其余四根长指的指尖。
半晌,温颂年才犹豫着低声道:“对不起。”
“怎么了?”段景琛歪着脑袋去看温颂年,下意识放软了声调。
温颂年抿了抿嘴:“因为之前说让你七天都不要跟我讲话,实际上我只生了你三天的气,剩下四天是我自己在跟自己怄气……”
“我会觉得为什么像你这样对谁都很好的人,偏偏对我产生这么久、那么深的误解,但我又不想承认我的性格不好、我有错,所以才一直不想理你。”
段景琛怔住了。
但与其说是在发愣,倒不如说是段景琛彻底懵了。
在他的认知里,从来不会有人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还能用如此坦诚、干净、不给自己留一点壁垒的话语来跟人沟通。
温颂年明明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谴责段景琛,用冠冕堂皇的指责来掩饰这份突如其来愧疚,比如“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