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冯曜么?那个?……那个?烂人。”

贺文茵胡乱套着?外衫,脑袋闷在里头,只声音从里头穿出来,

“若我当真生你气,方才便如对他一般一簪子将?你手戳烂了。”

……她怎得?还记着?那人?

只是……被?那般戳一下好似也不错。毕竟那般……她便大抵会愈发愧疚,不但会替自己上药,或许还会愈发亲近自己一些。

如是想?着?,谢澜仍低垂着?眉眼,声音也低低问,

“那我是你的什么?”

贺文茵一蹙眉,勉强从厚重衣衫里头冒出个?乱蓬蓬小脑袋来疑惑瞧他,“未来夫婿啊,不然?”

说罢,她胡乱一挽头发,便要走人。

直至要迈出院门,见身侧默然跟上的谢澜仍是一副淋完雨还被?人训了一堆的失落模样,贺文茵方才主意到他这难过。

只觉着?近乎要惹得?她一同失落起?来,面上一派冷色,心里头,贺文茵却一叹,再度可恨地?心软了。

毕竟人家的的确确是亲眼看见自己跳下去了,自己也确是……不怎得?想?活,也不怎么能活。

何况自己又不愿告诉他姨娘的事,他担忧自己是不是又要寻死,又担忧自己病,不叫她出去也却是理?所应当。

……只是此前,她从未想?过会忽而?有?个?人,这般珍重对待自己。

再度觉着?那处似是被?轻柔坠了一下,贺文茵侧过脸去不瞧他,只给他瞧披风上头毛乎乎兔绒,却软下语气来,

“……待我很好的人,成了不成?”

听完,谢澜一愣。

他现下,也是终于在她心里头和那两个?丫头快要站在一处了?

罢了,罢了,已然是极高了。

急功近利要不得?,何况,这不也是在她心里头有?了位置吗?

瞧着?身侧姑娘一副不愿再说的模样,他无奈一笑,

“好。走吧?”

……

平阳侯府。

再踏进这侯府时?,分?明只过了几?日,贺文茵却莫名觉着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将?匆忙来迎客,瞧见她似是一张老脸都要绷不住笑的平阳候丢给跟来的谢澜,她便径自去了贺文君的院落里头。

“三姐姐来了。”

顺着?丫头指引进了一房里头,贺文茵抬眼便瞧见身着一身藕粉色衣裙的贺文君正坐在上头。

只是纵使罕见地上了农庄,她也难掩眉剑颓败之?色,

觉着?自从进了这府门便开始头疼胸闷,贺文茵近乎连坐也懒得?,只直截了当瞧着?她问,

“你要我如何救你姨娘?”

走下那榻,贺文君在灯火下头遥遥给她推一杯茶水,柔柔笑道,

“只需姐姐同侯爷说一声,叫他留我姨娘一命便是。”

“可以。”

在昏暗灯火下头思虑许久,贺文茵方才轻声开口,

“但我需知?道,人,究竟是不是你姨娘害的?”

闻言,贺文君掩面轻轻一笑,再度一推茶盏,语气轻快,

“是又如何?”

沉默许久方才抬头,贺文茵蹙起?眉毛,推回了那茶盏。

“……但徐氏与她的孩子不曾对你姨娘做什么罢。杀人便就是要偿命的。”

只一挑眉,贺文君疑惑笑道,“姐姐同我说这些作?什么?难不成徐氏那村妇给你说了好话不成?”

说罢,她再度眯起?眼来,笑着?上下打量她,

“我手上可是有?能证你姨娘或是无罪的证据……你难不成不想?要么?”

贺文茵沉声,“什么证据。”

故作?惊讶般一捂嘴,贺文君故意放大了声音,一字一句道,

“姐姐忘了?那湖可就在我这院子旁边,大夫人落水时?,我可就在一旁瞧着?。”

“若是姐姐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