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气得不行,也会记着勿要伤了他的?心。

快步回来正院,细细捻一番仍被细细包扎着的?手,谢澜轻柔笑了。

……他的?贺文茵,当真是个太好的?人儿。

……

不过小?一阵功夫,谢澜便自院外头匆匆赶来,在贺文茵身侧不远处落座,拿起本公文册子?散漫看起来。

分明是在何处都能做的?事,可他偏偏要不顾她?阻拦地挤挤挨挨过来,硬是将?那把原先睡着猫的?软椅给霸占了去。

叫那本就不甚灵活的?猫气急败坏地围着他长靴嗷嗷叫唤,扒椅角又扒廊角,不得,末了只扭着日渐肥美的?屁股气呼呼走猫(走人)。

无?奈朝那莫名孩子?气,要同只猫抢地盘的?人看去,瞧着那人俊朗眉眼,贺文茵忽而有些晃神。

近些日子?里?,她?总是会想起那个梦。

梦里?谢澜除去似是要更年长些外,近乎和他一般无?二,可不知?怎的?,她?面前这人给她?的?感觉却同那人极不相同。

俗话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他这般的?模样否则月疏那个大嘴巴怎会怎会一句都不提?

视线甫一投过去,那人便立即放下书册,如沐春风般温和笑问,

“怎么了?”

只觉着自己多心,贺文茵胡乱摇摇头,

“无?事,只是……是不是到了平日里?你上药的?时辰?”

好几日过去,谢澜那手仍是没好,除去她?昏睡着的?日子?外,便每日都要来寻她?上一回药。

可这么几日过去,有时,她?忽地便会莫名想,他这伤当真是这么些天也好不了的?吗?

但?每日掀开?那包扎带去为他重新上药时,她?又确实能瞧见伤口在缓缓长,毫无?被破坏过的?痕迹,便也不疑有他,只任劳任怨帮他的?忙了。

“是……”

“姑娘!”

还不曾有下文,谢澜声音便被飞快奔来的?雨眠忽而打断了。

也顾不上其他,激动抬头望去,又起身牵她?手狠狠抱她?一下,贺文茵方才安心下来。

雨眠昨日便出府去替她?瞧着平阳候府里?头情?况几何了,一日不曾回来,纵使有十一陪着,也叫她?颇是担惊受怕了好久。

见状只温温一笑,雨眠忽视一旁谢澜阴暗神色,仅拍拍姑娘的?背,温声道,

“姑娘莫急,府上人说是那事已然查出来了,便是柳姨娘四姑娘的?姨娘下的?手。具体如何做的?我打听不来,但?……”

“姑娘不是嘱咐我去瞧瞧徐姨娘,给她?送些补身子?的?玩意么?”

便是说着,雨眠声音渐渐迟疑起来,

“我见不着她?,只听闻她?近些日子?似是被冷落着,便是连院里?头物件都叫人搬了个干净。”

贺文茵讶异,“怎会如此?”

雨眠摇头,“不知?。”

温声唤雨眠去歇息,又默默替谢澜上着药,贺文茵脑内已然叫方才消息搅成?了烂浆糊,连着动作都放缓了些。

……此前,每每瞧见徐姨娘,她?便会想起自个儿的?姨娘。

她?的?姨娘,听闻是在平阳候大军将?将?班师回朝之?际,混在人群之?中,忽地被他瞧上的?农家女子?。

据传闻,瞧见她?,那时尚且称得上俊逸的?平阳候当即笑着勒马,不顾四周各家姑娘们听闻这传奇般,一人一刀孤身入敌营,此后数月内便得以封侯之?人故事后抛来的?飘雪般绢花,径直便将?她?姨娘自街上一揽一抱,当即便叫她?入了平阳侯府。

换作十几年前,这事也称得上一桩美谈。

……可从没人想过那被莫名带走的?余姑娘,当日会是何种?的?心情??

……姨娘。

她?已然快要记不清姨娘生得是何模样了。

只时而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