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今晚自己叹气的次数格外之多,贺文茵无奈一叹,决心再也不和醉鬼说话。
直至那灯火将要熄灭,她手?底下伤口已然要收拾妥当,那人方才游魂般低低念叨了一句。
“那你?还要我么??”
只顾着?给他包扎,贺文茵眼?都不曾抬,
“什么??”
眼?前人声音低得?仿若丝线在人心上挠,
“若是我这?手?废了……你?还要我吗?”
“哪里轮得?上我谈要不要国公爷?”
可惜贺文茵的心早已叫冻得?死死,丝毫挠不动。她闻言只没好气道,
“你?便?是要休了我也轮不到我生?气……好了。”
……果真还是生?了自己气了。
只得?低低应一声,谢澜垂下眼?睫去?,默然望向那只伤手?。
女孩包扎得?细,打出的结也是小小一个?,瞧着?颇像是只小蝴蝶的形状。而方才她包扎时冰凉指尖小小划过的那片肌肤上头,现下还留有些许触感。
灯火已然快要熄了,他瞧不清她的眉眼?,只见她垂着?张小脸,认真嘱咐,
“这?只手?这?些日子再莫要用了,府上府医要你?做什么?便?照做,还有,莫要再喝酒了。”
“……可我不喝酒你?便?不来见我。”
望着?眼?前人宛如梦中般愈发朦胧,仿若下一刻便?要化作雪花散开的眉眼?,他颤声道。
可贺文茵却未曾听清,只仍悉心嘱咐,
“好了,好好养伤,别再闹脾气。我走了,待会叫府医过来给你?瞧瞧。”
“……别走。别走,好不好?别走……”
她话音未落,便?听见眼?前人似是哭一般哑着?嗓子,又抖着?来了这?么?句。
紧接着?,还不曾细问他怎么?了,纤细腰肢便?被男子结实臂弯一把打横抱起!
小小惊呼一声,又察觉那浓郁松香再度凑到自己发丝间蹭蹭挨挨,贺文茵险些惊得?从他怀抱中掉下去?。
然则,对方似是早有预料般,黏黏糊糊在她耳侧念了声“当心”,便?轻而易举虚握一把她的腰,将她稳稳当当托了起来,又轻柔安放好。
头疼地发现四周又恢复了一片灵堂般的黑白,贺文茵气得?想给他一巴掌。
她又被抱到了那堆软垫子里头!!
第三次了!
看着?眼?前人好似浑身淋了场雨般湿漉漉可怜的眼?神?,她深深一吸气,终是收了巴掌,转而狠狠掐了他好手?一下,背对着?他团成一团,气呼呼窝在了软垫子里头。
“……你?发疯能不能去?找你?的公主发疯??”
她身子差,本就无甚气力。
此前闹了那么?一阵,上药还是个?精细活计,加之方才狠狠一掐,已然弄得?小脸飞红,气都喘不顺,坐都坐不稳,只得?暂且息了阵仗。
然则,被这?么?一掐,谢澜灵台反倒复了清明。
……什么公主,李昭云?
再度望向眼?前床榻,女孩正小小一团陷在那些他偷偷拿来的,与?她的一模一样的软垫子里头,气得?小脸皱成一团,正自个?儿给自个?儿顺着?气,一副不愿理他的模样。
微微一侧身望向手上仍在发痛的红印子,谢澜轻声笑了。
……是了。
……这?是他在这世上最珍贵最喜爱最好的宝贝。
她不是他醉酒后方才得以一窥的幻想,是当真因着?心疼他的伤,方才跑来瞧他的。
……真好。她怎得?这?般的好呢?
也便?只有她才这?样心软得?可爱,生?了自己的气,还气得?不浅,却仍会惦记着?自己,全然不顾自己安危地过来给自己上药。
只是她如何能是旁人?
“……是我不好。”稍稍凑过去?叫她周身药香闻着?更?浓些,谢澜带着?笑意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