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出门出得急,贺文?茵连发也不曾挽,只松垮垮披散在?瓷白面颊侧与披风柔软兔毛上。
而脖颈处更是?连盘扣都不曾扣好?,露出一截雪一般的颈子来。
但她对此浑然不觉,只满心满眼都是?那只背在?他身后的伤手,着急极了般探头?探脑,四处张望,
“来瞧瞧你的伤。现下快要子时了罢,怎得不点灯?”
怎得能这般可爱?便是?幻象都是?如此。
知晓她本人大抵是?因?了昭云公主那事生了自己的气,明日怕是?都不一定来,谢澜神色愈发暗沉。
再度望向眼前连自己肩膀都够不到的女?孩令人心软而不自知的小模样,他眸中晦暗不清,只温声道,
“只是?有些旧疾发作,眼睛不大能见光。要点灯么??我叫下人过来?”
“不必了。”贺文?茵蹙眉摇摇头?,“你的手呢?快叫我看看。”
幽深黑眸蛇一般死死盯着她瞧,谢澜轻轻一笑?,好?手去勾她袖口,
“随我过来瞧吧?此处太?黑,你怕是?看不清。”
贺文?茵点点头?,不疑有他。
这屋子说?是?书房,却比平阳候府正堂都要大上好?几倍,里头?又黑,叫她穿梭其间,只觉得像是?在?迷宫里头?。
若非身前人炽热指尖勾着她的袖口牵着她走,她大抵还真绕不到那小几处去。
谁知,还不到那光线所在?之处,她便被牵到了一处软垫子上头坐下。
紧接着,还不等?她发问,便似是?一处薄薄纱帘被哗啦掀开,一阵极浓的松香味道忽地铺面而来,挤挤挨挨蹭过她的面颊,又将她打横抱起,轻柔放在?了那软垫子里头?。
“……!”
借着屏风后头透过的昏黄微光勉强看清周遭环境,贺文?茵登时便不可置信瞪大了眼,整个人紧绷起来。
这不是?张架子床吗!
这人要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她慌忙伸手去推那人,“谢澜!你放开”
“……可我好想你。”
便这样被绵软力道顶着胸口,身前那人却似是?满足极了一般低低一喟叹,又把脑袋往她不大的肩窝里头?拱了拱,喃喃,
“我不做什么?,就给我稍稍抱一小会……好?不好??我们许久不曾见了,我好?想你……”
如是?低低念着,他反倒伸出手来,嫌被她推得不够难受一般,轻轻去将那只冰凉小手往他胸口处按,直叫那炽热温度与砰砰声也传进贺文?茵心里,
“好?吗?可怜可怜我……你摸摸……见不着你它便要死了……”
说?罢,还不曾等?她回话,他便颤抖着拥了上来。
对方的抱轻柔得不像抱。
他只是?一手虚虚揽着她,一手笼着那只姑娘家的小手去抖着一道道抚上头?伤痕,口中低声念叨着些她听不清的胡话。
确信他确实并无?做些别?的的念头?,贺文?茵缓缓放松下来。
说?是?抱,其实也就是?平日里讲话的距离,在?她能接受的范围里。
不如说?,是?她骨子里头?仍比较信任谢澜这个人。
感?受着他满是?松香味道的发丝与微烫前额在?颈侧四处作乱,弄得人发痒,贺文?茵气得牙痒痒,直伸手就要去推。
该死的,才?过了多久,她连这人情话是?不是?给公主说?的都不清楚,怎么?就会被驯养到这般地步?
然则,被她微凉小手不停推着脑袋,谢澜只是?低低哼了一声,便让步般将它埋在?里头?不动弹了。
力道属实推不开个沉甸甸的头?,若非顾念他是?个病人,贺文?茵险些气得给他一巴掌。
他要干什么?!
好?像她身上药的苦味多好?闻似的,大狗一般闻个什么?闻!
似也知晓太?久她会不舒服一般,不过几息的功夫,谢澜便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