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雨眠。

她轻巧跨过被蛀得半空的木门槛踱步过来,面上和缓地笑着,刚刚放下的瓷碗内却泛着不详的黑光,宛若勾人性命的冥差化身。

“姑娘,喝吧。”

……这句话当真很像大郎喝药了。

默默腹诽一句,贺文茵无奈地低头看向那只边缘掉了漆的瓷碗。

雨眠很是细心,药被温到了入口温热却又称不上烫的地步,一秒都不用她等。

可这药若是纯粹的苦也就罢了,偏偏月疏和雨眠给她求来的方子还总是苦中带酸,酸中带馊,馊中带辣,难喝至极。

直叫人尝上一口便觉得有股浊气直冲天灵盖,恨不得吐个干净再割了舌头以头抢地。

是以虽说丫头们总是劝她,说喝着喝着便能习惯,可她反倒越喝越接受不了。

……但她也明白,这药定是两个丫头绞尽脑汁省出来钱找了大夫求的。所以怎么讲都不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