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见他方才那番殷切正宫模样?,他只想翻白眼。

好似他是当真是怕人家出事一样?。

他可是瞧见了,方才瞧见那赵宣佑,他的好主子手近乎要?把外衫抓破,脸色黑得吓人,就差再?度扔个诛杀令出来。

呵。

脸变得比唱戏的还要?快。

丝毫不曾意识到那两个男人间暗潮如何涌动,只惦记着那老妇,贺文茵默然看了过去。

那老妇瞧着那小像,便?开始怔怔落泪,

“……我的姑娘啊……这么些年过去,为何不来寻娘?娘日日夜夜梦里都是你啊……”

若这人当真是那位大夫人的母亲……那这些年来平阳候府究竟做了些什么?

莫名觉着心下抽得厉害,贺文茵垂眸轻声道,“若您不介意,我可以帮您寻人。”

闻言,老妇人浑浊眼睛都有了神采。她?哀哀看向她?,颤声不可置信道,“……当真吗?”

贺文茵没去瞧她?眼睛,只将雨眠方才过去匆匆买来的衣裳递给她?,垂眸道,“当真。您先?披上这衣裳同我来罢?”

“……这……姑娘,我一个老婆子,我怎么谢你?我……”

“……不必的。我只是个过路人。”

最终,见她?近乎要?行个大礼,匆忙将她?扶起,没有去瞧那老人,贺文茵低低答道。

……

将那老妇暂且安置好,同谢澜回了齐国公府已?是寻常用晚膳的时候。心不在焉用过膳,贺文茵便?照例去泡了药浴。

只是不知因着什么缘由,静静窝在池子里头,瞧着身下药浴池子对着里头水发?呆,她?莫名便?觉着心下发?沉,目光半晌也?不曾聚集到一处去。

她?莫名想起了幼时的时候。

那时姨娘还在,某日忽而便?翻出一条极漂亮的裙子来穿。

她?少穿那般艳丽的衣裳,水红色裙摆在日头下好看极了,直将她?看得愣神,问姨娘为何不日日穿这衣裳?

于是姨娘轻敲她?鼻尖,笑说傻丫头,姨娘现下穿那般衣裳哪里合适?

随后,她?便?换了那衣裳,又着回来寻常颜色的布裙。那水红裙子自此便?被压到了箱底,待她?再?度打开时,已?然叫老鼠咬坏,无?论如何也?穿不得了。

后来她?才知晓,那件衣裳竟是姨娘进府时,大夫人赏的衣裳。

……因着姨娘同她?现世的母亲近乎一模一样?,平日里又与大夫人关系极好,故此,她?一直相信不是姨娘杀了大夫人。

可若是……

若是查出来,哪怕有那么多人想要?她?死,可大夫人最终,也?是因着她?姨娘那一推才死的呢?

不自觉便?攥紧掌心,贺文茵咬紧了唇角。

或是因着回避,或是因着不敢想,她?长到这么大,也?从未想过大抵会有这么一种?可能。

可不知为何,今日见到那老妇时,便?连自始至终对那件事深信不疑的她?自己,忽而也?犹疑起来。

……万一是这般……她?又该如何自处?

深深往身后一仰,贺文茵微微阖目,只觉着疲极。

……今日当真是好累。

……

谢澜站在外头已?然好一阵子了。

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又怕那赵宣佑不顾礼法规矩再?度纠缠于她?,贺文茵今日去安置那老妇时,他便?一直默默跟在她?身侧,自然也?瞧出了她?今日的怪异。

大抵猜出她?这怪异是因何而来,也?不想在此时扰了她?心绪,他本想着今日不再?闹她?了,可……

那两个小丫头帮贺文茵去照看那老人,怕是再?晚些才能回来。又因着她?平日里近乎不用丫头,今日去泡药浴时,先?前备下的衣裳无?人替她?带进去。

……可她?进去时好似是没想起这事,以至于不曾给自己带换穿的衣裳。

默默瞧一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