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
瞧着掌心里头变得空落落,对方略有些失落地回她,“嗯?”
“你可不可以……在外头等我一阵?”
抬起脑袋来遥遥望向金玉堂的?方向,在心里头默念那个名字许久,贺文?茵终是低低开?口,
“……我想去见平阳候。”
谢澜闻言立即蹙眉,“我陪你一同?罢?”
但贺文?茵只摇摇头。
她声音仍是那般的?低而小。
可听起来……却多了几分坚定的?意味。
她仰起头来,正色道?,“我自己去。”
……
为何不让谢澜陪着自己?
只有对着她一人时,平阳候恐怕才会露出些真面孔来。
何况……
听着身后木门逐渐合上的?吱呀声响,贺文?茵微微一叹。
不知为何,她便就是下意识地,不想叫他进来。
因着平阳候今日酗酒昼夜颠倒,那屋子里头黑漆漆的?,除去酒气外还泛着淡淡的?,说不上来的?恶心味道?这倒是她极为熟悉的?了。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格外想吐。
紧紧攥着手,只觉着手脚在迈入室内的?那一刻便开?始变得冰凉麻木,贺文?茵望着里头并没烧几盆炭火的?内室,默然不语。
……忽而,她便开?始莫名怀念被那人牵着的?时候了。
谢澜像是个暖炉,每每笑眯眯牵着她手,便能?暖得叫她连手炉都不必抱着,倒是方便得很。
不久前,将自己送到门口后,他目光里头难掩担忧,说若她不想他进去,他便不强求。只是会在外头听着,若是听着不对,彼时便会进来。
……但她想,能?独自面对他,便独自面对他。
因为这是她的?事情?。
平阳候府就是滩谁路过谁沾一身脏的?臭水沟,她不希望他也牵扯到这滩污泥来。
鼻尖飘过一阵极重?的?酒气,贺文?茵便知自己到了地方。
一抬眼,她便瞧见平阳候坐在上首,正将手中酒碗重?重?往桌角一磕,直将那本就薄薄的?玩意砸得稀巴烂,往她的?方向砸来。
面无表情?躲过那酒盏,她听闻他发狂般狂笑,又低低冷笑一声,
“你倒是长本事了。”
“……我不明白侯爷在说什?么。”
发觉自己身子已然开?始下意识地发抖,贺文?茵一咬唇角,垂眸道?,
“还请侯爷明示。”
“怎么,嫁了个好夫婿,便敢不叫父亲母亲了?”
从桌子后踱步过来,步子迈得极重?极沉,近乎要叫贺文?茵的?心不自觉随着他步子一点点缩紧,平阳候拖慢了语调,厉声吼道?,
“未曾出嫁时便敢把父亲的?侧室送到官府里头去……如今你又想做什?么?嗯?!”
狠狠按下心中恐惧,贺文?茵只平静启唇,“只寻常回门罢了。”
“是吗。”
离她愈发地近,近乎到了伸手便能?动手的?距离,平阳候瞧着眼前忽而变了个模样的女孩,怒喝道?,
“那你前些日子同四丫头打听那桩旧事,又是为了什?么?!”
……果然。
贺文?茵闻言只垂眸不语。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直接来见平阳候来得快捷。
且不说几个姨娘和府里头老人会不会对她说实话,便是她们话里的?弯弯绕绕就足以让人思考上许久,还不一定能?得出对的?答案。
但平阳候就不同?。
平阳候易怒,简单,掩饰不住自己的?感?受几何。
因此?,她只需简单试探,便能?从他反应里头推测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何况,纵使?他大抵不知晓谢澜便在外头,却也不会过分动手,无非是会受些小小的?皮肉之苦罢了。
她早已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