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瞧着两只围着餐桌团团转的猫与摸得不亦乐乎的贺文茵,谢澜轻声开口。
“说起来,我还未曾给它们起名。”揉揉三花的脑袋,他把它往贺文茵的方向推推,“想着交由你来。”
但贺文茵实际上是个起名苦手。
为当初给?姨娘瞧着可怜方才买来的,名为大丫二丫的月疏雨眠找名字,她快都快把那些从废屋堆淘来的本就破烂的诗集翻烂了,方才挑出来两个文雅的来。
于?是她思索许久,只?得想出几个传统名字来,“呃……咪咪,喵喵?你看可不可以??”
闻言,三花撇过脸,抹布猫嘤嘤叫唤两声,窝在?谢澜脚边没?有动弹。
谢澜则轻声笑了。
“自然是可以?的。它们本就是你的猫,我只?是代你捡回来养着而已。”
“去找她玩。”
说罢,谢澜拍了拍那只?灰猫油光水滑的后背。
猫会?意,一个重量级飞奔上了贺文茵的膝盖,窝在?她膝上头打雷般呼噜呼噜,直将贺文茵弄得不知所措,只?敢轻轻去挪它,
“唔……你好重。”
抬眼?望向谢澜,她瞧着一座肥猫,疑惑启唇,
“对了,为何我前些日子第一次来时不曾见它们?
谢澜缓缓点点三花,“这只?,那时因?偷抓池子里的锦鲤吃生了病,不过倒是也长了教训,之后再也未曾偷吃过。你手上这只?……”
灰猫眼?巴巴地看向贺文茵,谢澜沉默一阵接着道?,“这只?……你首次来的那日前它将自己吃吐了,蔫了好些天才好起来。”
说着,谢澜的声音是种诡异的愧疚不解,
“我未曾养过此类动物,竟不知它们原是这般管不住嘴……抱歉。”
贺文茵不可置信,“这么馋嘴?”
把猫提溜起来,贺文茵瞧着长长一条猫肚子那处圆乎乎的鼓起,睁大了眼?睛一而再再而三地比划,方才长吁短叹一番,严肃和猫强调起超重的危害来。
静静看着贺文茵和猫亲热,谢澜垂着眸子,黯然笑了。
这场景从前只?在?他梦里头出现过。
而今……确是化作了现实。
只?是这日子又能持续多久?
忽而,他目光里头出现了一双不大的,满是细细伤口的手。
是贺文茵悄然过来到了他身前,轻声同他说话,
“我给?你做了东西。”
愕然望向她掌心里头绣着白毛扑兰花的深蓝色缎面荷包,谢澜只?觉着眼?睛似乎都要粘在?上头,睁得干涩,却?怎么也不愿意闭上眼?睛。
贺文茵低低声音还在?念叨,“……我针脚笨,也不好看。你凑活着收了罢,不必……”
近乎颤抖着,用捧着颗心的方式将那荷包小心翼翼接过来,谢澜一遍遍抚着那上头的针脚,抬起眸子,里头沉沉东西近乎要坠得贺文茵说不出话来,
“……我很喜欢。文茵。当真……很喜欢。”
贺文茵约莫对他的身量并没?有确切的认识,这个荷包做得稍小了些不比小姑娘的半个掌心大多少。
但他很喜欢。
……他的眼?里是什么?
爱意,喜悦……不可置信,还有……那种感情是什么?
只?觉着好似整个人都被他那黑沉沉的眸子狠狠坠回了地上一般,贺文茵瞧着他神色,半晌也不曾说出一句话来。
她总是会?被谢澜某些行?为中流出来的深沉情感所狠狠击中。
可她又看不分?明,瞧不透彻,只?觉着好似雾里看花,分?明同这个人很近,却?又好似隔着许许多多朦胧山水一般无比遥远。
……她说不上来的,觉着好似被人坠着又有了实感,好似当真活着。
可她又莫名怕那里头的分?量。
不敢去看他眼?睛,眸光四处乱飘,在?灰猫肥嘟嘟的下巴下发现了一枚红色的小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