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来得很快。

可他们在听到曲歌提及乔晚晚的名字时,手里的笔明显顿了顿。

和去年一样。

警员走到屋外打了一通电话。

不到一刻钟,乔胥安去而复返。

“为什么自作主张报警?”

“我不是跟你说了,一切交给我处理吗?”

不愧是只手遮天的乔家……

曲歌又想起了一年前。

大雪纷飞的腊月天,她跪在警局门口,苦苦哀求里面的人能帮她给曲顺芝讨个公道。

但谁也没有理会她。

直到乔胥安撑着伞出现,为她掸去了落在身上的雪。

他帮她料理妈妈的后事,帮她聘请最好的律师,在她的世界撑起一把坚实的保护伞。

那时的他如同上天派来的神明,在最灰暗的时刻用他的光芒替她照亮了前路。

可事到如今,她才后知后觉。

她之所以只能依靠着他的光,是因为他带来的黑暗彻底笼罩了她的全世界!

……

接下来的两天。

乔胥安推掉所有工作,24小时守在医院。

换作从前,曲歌肯定感动得不行。

可现在,看着那张脸,她只觉得恶心。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他守在这里根本不是陪伴。

是监视!

乔胥安以关心为由,严密监控着曲歌每天的一举一动,就连进来打针送药的护士,都得经过他的许可才能靠近她。

每次,只要她提起那天发生的事,他永远是同样的说辞。

“墓园的监控坏了,警方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是谁对你动的手。”

“小歌,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可以吗?”

一年前,曲顺芝出事的时候,酒店停车场的监控摄像头也正好坏掉了。

永远修不好的监控,永远找不到证据。

曲歌实在听腻了这些老套的说辞。

住院第三天。

乔胥安接了一通电话,急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曲歌本想趁这个机会逃走,可门外都是乔家的保镖。

两个小时后,病房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好久不见啊,嫂子~”

乔晚晚。

她居然这么快就回国了。

难怪乔胥安刚才走得那么急。

一年没见,他肯定想她想得快要发疯。

乔晚晚抱着一大束百合,脸上挂着甜得发腻的笑。

她一进门,曲歌就难受得不停打喷嚏。

曲歌对百合过敏,这件事乔胥安知道。

看来,现在乔晚晚也知道了。

她将百合放在曲歌床头,看着曲歌身上瞬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她开心地笑着拍手。

“嫂子,见到我这么激动吗?怎么脸红成这样?”

“嫂子”这两个字咬得极重,她恨不得将她的骨头嚼碎。

曲歌想说话,想还击,想求救,但她根本没有办法张口。

她严重过敏,喉咙肿胀,几乎无法呼吸。

“你……咳咳咳……”

“怎么不说话啦?你以前不是最伶牙俐齿的吗?就为了一个死老太婆,居然想让我去蹲监狱?真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