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晚站在那儿,高高在上地睨着她,仿佛在看脚下负隅顽抗的蚂蚁。

“曲歌,是不是语文没学好?我是让你下跪道歉!你跪是跪了,那道歉呢?!”

“乔晚晚,我到底凭什么要跟你道歉?!”

时至此刻,曲歌仍不明白。

乔胥安大费周章把她引到这来,口口声声要她向乔晚晚道歉,到底为了什么?!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乔晚晚步步紧逼,不肯放过她!

乔晚晚一把拉起长裙裙摆。

两条缠满了绷带的小腿,隐约还能看到斑驳的血迹浸透白色绷带……

“你问我凭什么?!你自己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曲歌,我的腿会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什么……”

听到这话,曲歌才想起来。

那天晚上在永康路城中村,容昼白冲进门后,他似乎对乔晚晚做了些什么。

只不过,那时她已经因为药物作用失去了大部分的意识,根本就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事。

等她醒来,人已经在医院。

关于乔晚晚的伤,容昼白只字未提。

而现在看来……

眼前这两条腿,就是容昼白的手笔。

曲歌扯动嘴角,眼底却结满了霜。

“乔晚晚,你这叫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你先骗我……”

“闭嘴!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破盒子扔下去!”

乔晚晚急声开口打断曲歌,生怕曲歌说出那晚的真相。

如果让乔胥安知道一切都是她颠倒黑白,他肯定不会再帮着她说话……

乔晚晚一时慌张,没拿稳手里的东西。

“哐!”

骨灰盒从二楼摔落。

刺耳的重响如同巨石狠狠砸向曲歌的心脏。

曲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满地的碎骨和骨灰,整个人僵在那儿,仿佛被石化的雕塑。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刺耳的蜂鸣声……

“晚晚!”

乔胥安亦被吓了一跳。

他以为乔晚晚只是想吓唬曲歌,根本没想到她会真的打碎曲顺芝的骨灰盒。

此刻,看到眼前一地狼藉,他慌了。

乔胥安立刻起身走向曲歌,想替乔晚晚解释。

不等他开口,曲歌僵硬的手指颤了颤,随即扬手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乔胥安,你还记得我妈妈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

“曲歌,我……”

“啪!”

曲歌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打断乔胥安说不出口的话。

她拖着两条跪得麻木的腿,踉跄着走向满地骨灰。

她捡起摔成两截的骨灰盒,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碎骨和骨灰捧起,重新装进盒子里。

还好,当初买的是木质骨灰盒。

如果是瓷制品,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带妈妈回家……

“曲歌你疯了?!你居然敢动手打我哥!”

身后传来乔晚晚的咆哮声。

但曲歌一句也听不进去。

现在,她只想带曲顺芝离开这里。

门外,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在众人耳旁响起。

乔胥安不悦地皱眉。

他一向最不喜欢和警方打交道。

但为了乔晚晚,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去应付这些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