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才刚驶出医院大门,曲歌就接到了曲家那边的邻居阿姨打来的电话。

“曲歌啊,你们家大半夜叮叮咚咚的,这是在干嘛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刚才去敲门了你们也不开!我孙子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麻烦你们安静一点好不啦?”

电话一接通,邻居阿姨便在那头埋怨道。

曲歌愣了一下,一脸茫然。

曲家那边现在根本就没有住人,哪会有什么动静吵到隔壁邻居。

一阵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曲歌立即让司机掉头赶往旧城区。

……

旧城区,曲家。

还没上楼,曲歌就听到楼上一阵乒呤乓啷的打砸声。

这声音闹得震天响。

难怪邻居都打电话打到她这儿来了。

曲歌立刻上楼,乔胥安紧随其后。

一开门,只见里面三四个醉醺醺的小混混正在肆意破坏眼前能看到的一切。

看到曲歌和乔胥安带着一众保镖冲进来,那几个小混混顿时吓得愣在了原地。

客厅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曲歌站在门口,手指还搭在门把上,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她的目光从玄关开始,一寸寸扫过眼前的狼藉

她最喜欢的沙发被人用水果刀划开,大堆棉花和弹簧像内脏一样翻卷出来,茶几玻璃碎成蛛网状,曲顺芝生前最爱护的那几盆盆栽被人连根拔起,泥土在地上拖出长长的污痕。

“妈妈……”

曲歌连忙冲进曲顺芝生前的房间。

原本摆放着曲顺芝遗照的红木书桌已经被人砸烂。

相框碎裂,黑白遗照被撕成几片,散落在翻倒的香炉旁。

照片上,曲顺芝温柔的笑容不再完整,撒落的香灰像一层灰白的雪,盖住了她的双眼……

曲歌双腿颤抖地跪在地上,伸手想要捡起照片的碎片。

玻璃相框裂口锋利,顿时在她指尖划出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但她感觉不到痛。

她只是机械地一片一片拾起曲顺芝的遗照,想要把那张破碎的脸重新拼凑起来。

可残缺的照片早已被还未燃尽的香灰烧坏,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复原。

夜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动窗帘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此刻,曲歌唯一庆幸的是她在离开曲家的那一天就已经把曲顺芝的骨灰移放到了寺庙福塔。

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怒火瞬间烧毁了曲歌的理智。

她转身冲出房间,一把拽住一个小混混的衣领,红着眼瞪着他。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几个小混混被乔胥安带来的保镖制住,早都吓破了胆,哪敢有半点隐瞒。

“是、是有人花钱让我们过来砸东西的!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收了别人的钱,所以才……”

“是谁?谁给你们的钱?!”

“我们也不认识啊,就是在酒吧里一个戴口罩的男的!”

“哪家酒吧?!”

“烬夜……”

话音未落,乔胥安的电话已经打到了陆云铮那儿。

烬夜是他的地盘,出了什么事找他准没错。

电话里,听到乔胥安问他这事,陆云铮马上找酒吧经理查了监控。

几分钟后,他便找到了人。

“两个小时前,确实有个男的跟你们说的那几个人接触过。不过,他戴着口罩,看不清楚长什么模样。”

“我把视频发给你看看,说不定你认识。”

陆云铮办事利落,很快就把监控录像发了过来。

酒吧里,人山人海,正是热闹的时候。

那个男的穿着一身黑衣服,戴着黑色口罩,一直低着头,根本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