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治好了胸骨,却治不好破碎的心和疯狂滋长的悔恨。他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我们的消息,然后一次次地出现。
第一次,他跪在公寓楼下,淋了一夜的雨,嘶吼着许芝芝的名字,忏悔着自己的罪行,求她回头看看他,说他可以想办法治好她。
许芝芝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那个狼狈的身影。
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看一只吵闹的虫子。直到我淡淡说了一句“吵”,她才转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隔绝了那扰人的噪音。
第二次,他不知怎么混进了许芝芝新报的插花班。当他在课堂上突然冲出来,试图抓住许芝芝的手时,事情变得血腥。
“芝芝,跟我走!我找到办法了!我能把你从那个怪物手里救出来!”萧云山双眼赤红,带着不顾一切的癫狂。
许芝芝没有尖叫,只是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抄起手边的园艺剪,狠狠扎进了萧云山伸过来的手臂!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教室。
鲜血瞬间喷涌,萧云山捂着手臂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属于原本面目的心疼,只有被侵犯了领地野兽般的凶狠。
“芝芝?”
萧云山呢喃着,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她。
他亲手杀死的,不仅是秦然曾经可能对他有过的一丝温情,更是将许芝芝的灵魂也一并献祭给了这可怕的体质。
“滚。”
许芝芝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拔出染血的剪刀,随意地丢在地上。
萧云山被赶来的保安拖走了。
他最后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终于认清现实的悔恨。
我知道,他想说:我诅咒你,秦然!我诅咒你们!
第10章
10
五年时光,在富江体质带来的混乱与血腥中悄然流逝。
许芝芝越来越像一件完美的武器。
她美得惊人,却也冰冷得不近人情。
她对我的绝对服从深入骨髓,处理那些被吸引来的、逐渐失控的爱慕者时,手段也越发狠辣高效。
她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执行我的命令和驱逐靠近者这两件事。萧云山带来的那点属于许芝芝的柔软和自卑,早已被这体质碾磨得渣都不剩。
而我,也终于感受到了剥离体质后的反噬。
那根被移植走的神经,仿佛带走了我生命的本源。
曾经被无数次撕裂又复原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皮肤变得松弛,原本乌黑的长发夹杂着刺眼的白丝,精力也大不如前。
镜子里的人,正以远超常人的速度老去。
许芝芝似乎也察觉到了。当我某次剧烈咳嗽,咳出淡淡的血丝时,一直沉默站在阴影里的她,第一次主动靠近,递过来一杯温水。
她刻板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茫然。
“秦然姐,你,会死吗?”
我看向窗外,天空是凄艳的血红。
楼下,几个身影在不远处徘徊,目光贪婪地锁定了这扇窗户。
新一批被许芝芝吸引来的猎物已经就位。
这永无止境的循环,令人窒息。
“死?对我来说,或许是解脱。”
不到一个月,我已形如枯槁,需要许芝芝搀扶才能勉强行走。曾经令无数人疯狂的美貌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妇躯壳。
萧云山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神经外科专家,也不是那个歇斯底里的求爱者。
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浪汉,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纠结,浑身散发着恶臭。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许芝芝的瞬间,会爆发出一种病态的、回光返照般的亮光。
他远远地跟着我们,不敢靠近,只是用沙哑破碎的声音,一遍遍喃喃着:“芝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