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注视她上演愚蠢的时候云淡风轻,在观赏她越陷越深的时候冷眼旁观。

现在一切不如他所愿,就又装成这幅样子跑来墨尔本。

不过就是想再次用最低廉的方式博取她愚蠢的怜惜。

席嘉慢慢深呼吸了一下,在朦胧夜色的掩盖下,她比自己想象中做得更好。

蹲下身,捡起剪刀。

对外面的不速之客语气淡然,下达驱赶令:“离开我家附近范围,因为我会报警。”

她转身进了屋子里。

没给他用语言表演的机会。

他是商人,永远懂得用最低的成本,获得最高价的报酬。

玩不过他的。

同样的基因,他多了六年的人生经验。

他看她,就像是大学生看小学生。

她在他面前是透明的,所以他聪明的用虚假的臣服姿态去哄骗她的心。

她怎么可能玩得过他。

席嘉丢了魂一般的晃进厨房,打开了冰箱,倒了一杯冰水下肚。

她在放下杯子的时候。

看见一滴滴液体落在桌子上。

真是可怕,她竟然又流眼泪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早料到如此。

但还是难以喘息。

程颂微微垂头,在席嘉的背影消失后,缓慢调节了好一会儿呼吸,才恢复正常。

从那天之后,他就有了点后遗症。

总是呼吸不畅,神经揪紧,被荒芜吞没的恐慌噶让他坐立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跑来有没有用,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挣来第二次机会,不明白自己之前到底在做些什么。

但是A市的天沉沉的压下来,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掉。

不过来,他也许真的会死掉。

死于自己的自私自利,死于自己的恶劣肮脏,死在无穷无尽的悔恨中。

程颂慢慢的靠着围栏坐下,掌心摊开,是一只耳钉。

她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这是他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之时,从床缝隙间找出来的。

掌心合上,一寸寸收紧。

程颂闭上眼睛。

嘉嘉,对不起。

在你决定丢掉过去的时候,又跑来打扰你。

但是不打扰你。

我快活不下去了。

对不起。

我是那么糟糕的一个人。

【绝望的情绪从何而来呢,只要一意识到,这么拼命的忙忙碌碌,到头来不是为了什么人生的追求与梦想,而是仅仅为了混口饭吃,不至于饥寒交迫被经济压力驱赶出城市,就觉得无比悲哀,看不到出路在哪里,始终还是个人吃人的社会罢了】

他恨自己恨到了极点。 <绝对禁区(骨科)(林成零)|PO18脸红心跳

他恨自己恨到了极点。

席臻开车回来的时候。

车灯照亮自家别墅外的铁艺围栏旁竟蹲了个男人。

行啊。

嘉嘉这才回来几天呀。

又伤了个少男心,搁这儿装澳洲情圣来了。

结果车子驶过去,刺眼的远光灯一打。

吆~

是她那个蛊着亲妹妹奉献肉体又奉献灵魂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