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喘息的机会,寻不到逃脱的出口。

席嘉只能掏出化妆品,用浓妆遮住疲态。

哀极伤身这个词原来是真的,她浑身无力,精神恍惚,好在席臻并没追问她的状态。

席臻开车的时候,席嘉在后座努力控制情绪,甚至是每次呼吸时胸口的起伏。

她闭着眼睛假寐,其间席臻问了几句话,席嘉努力打起精神,每回一句都再三的经过深思熟虑。

最后她忍着眼睛的湿意,又有些想笑。

她和席臻这么亲密的关系,今天却连沟通都成了一种折磨。

她玩火自焚,愚蠢无用,把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她瞒着席臻被男人伤害,现在又巴巴儿的回来找席臻。

下贱又可怜。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将一切脱口而出。

但是她不能直面自己的愚蠢,不能直面自己抵挡不住诱惑,伤害了席臻这件事。

这一刻,她对自己的厌弃几乎达到了顶峰。

之前被心仪的学校拒绝,她以为那已经是打击了。

原来真正的打击在这里等着她,让她几乎要一蹶不振,她的所有傲气,自信,信仰全部碎裂成了垃圾。

事实告诉她,她并不超凡脱俗,并不凌然于众。

她仅仅是够幸运,投在了席臻的肚子里,享受了她带来的一切。

仅此而已。

紧闭的眼皮挡不住汹涌而下的泪。

席嘉只能咬住唇角,侧首用头发挡住脸。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心脏砰砰跳动,却死死压抑着呼吸频率。

一种即将窒息的灭顶之感疯狂的袭来。

席臻垂下眼睑,轻轻叹了口气:“宝贝儿,你知道吗?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去证明的。”

席嘉听到她的声音,情绪崩溃,想要应一声,又怕自己哽咽。

“我当初选择的对与错,更不需要你来证明,因为我就是对的,就像是1+1=2一样,不需要证明,我就是对的。”

席臻强调了两遍。

席嘉睁开眼睛,就看到席臻在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她。

这一瞬间,一切都明了在这个眼神里。

席臻什么都知道。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甚至当初在机场,还是席臻说:“我觉得你还有留恋,不如就留下吧。”

她们是最亲密的人,她在她眼皮子底下成长了将近18年。

“我……”席嘉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

席臻只是笑:“瞧你这幅傻样子,被男人伤了一次就跟天塌地陷了一样,你要是现在义愤填膺奋起勃发我还能敬你是个豪杰,结果你如丧考妣……不过这话说的也不对,说不定真等我死的时候,你还不至于失魂落魄至此呢!”

她语气轻轻散散,口吻诙谐,根本就没把这当成什么大事儿在说。

似乎天大的事情在她这里都不过是鞋底沾了点儿灰的小事,根本不值得大动干戈,大伤情绪。

席嘉破涕为笑。

虽然她也很奇怪自己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蠢了,而且……”

“而且对不起我吗?”

席臻笑了,“你是个自由的个体,你不会对不起任何人,你只会对不起你自己,我养你是因为不养你我会坐牢,而不是为了把你塑造成我的模样,而且你要是照我这样长还得了,我17岁的时候正大夏天的打暑假工赚学费呢!”

席嘉抽出纸巾,将脸擦干净。

不过是几句话而已,席臻就将她的郁气都纾解了个干净。

席嘉感觉自己疲劳不堪的四肢百骸重新升起了一股劲儿,她把头发绑起来,“我太离谱了,我……”

她难以启齿这件事,特别是在亲生母亲面前。

“还好吧”,席臻又长长的叹口气,几分苦恼,话语逗趣儿,“我